戌時初。
芳華苑翠竹亭,鹿家姐妹、蕭靈毓圍坐一起閑聊家常。
“小毓,鄉試放榜之后去十里瑯珰看過鳳山紅葉再回溪水縣吧?”
蕭靈毓頷首,“在這之前我們還是要回去一趟,最后一批香露跟稀有食材要抓緊安排起來。”
鹿鳶豪氣的說:“明日我安排人將鮮花盆栽買回來,就在這里制作吧,省得折騰了,你們再回去就是處理稀有食材,這樣能節省時間,早去早回。”
蕭靈毓覺得有道理,“那就依你的意思,不過這大院子里的仆人們這幾日無需在院子里伺候。”
“好!都依你。”鹿鳶說完就感覺有了倦意,拉著鹿瑤站起身,“小毓,我有些困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們。”
蕭靈毓將姐妹二人送至月亮門,迎面撞見司楚鈺,蘇行意二人。
“楚鈺,阿鳶跟瑤兒妹妹就交給你了,我跟行意就回去了。”
說完,蕭靈毓拉著蘇行意回了芳華苑。
“孩子們都睡了?”
蕭靈毓頷首:“孩子們今日算是玩累了,你離開不久,便洗漱歇下了。”
“要是每日孩子們都這么早睡就好了。”蘇行意眉眼噙著笑,雙手輕輕撫在蕭靈毓的肩上,給她好好捏了捏肩。
半盞茶后,蕭靈毓問道:“除了吳懷遠,另外九名學子都打探出他們下榻在哪家客棧?”
蘇行意從懷里掏出幾張紙,“周遠,王昇,陶恒,阮長風、樓長凌,他們同吳懷遠一樣住在青云客棧,另外四人住在清風如意客棧,他們的字跡都是吳懷遠幫我拿到的,另外四人的讓掌柜幫忙拿到的。”
“他們對你沒有懷疑嗎?”
“你都編好了說辭,不會讓人有所懷疑的,‘百藥堂’本就是要用來做招牌,題字就能賺幾兩碎銀,他們很積極的。”
蕭靈毓看了看幾人的字跡,“朱旭打探回來的消息說崔家今年下場的有四位公子,你說另外六人會是誰?”
蘇行意道:“想來是跟崔家連著姻親的公子哥,還有一種可能名單上這十人就是等著被崔家人挑選,被選中的就會落榜,不知這次吳懷遠會不會被選中?”
“被選中可能性比較大!他現在狀態如何?”
“懷遠兄說這次要是考不上的話,就放棄了,他說要在村里辦學堂,教周邊十幾個村子的孩子讀書識字。”
蕭靈毓道:“等放榜那日他知道了這些年落榜的真相,不知道他精神上會不會受到重創?”
“不會,懷遠兄想得開,關鍵是他能進京趕考了。”
“蘇爺,夫人。”
這時嚴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屬下已打探清楚了。”
“快進來,坐下來喝杯熱茶再說。”
“謝夫人賜茶。”
嚴威落座后接過蘇行意遞過來的熱茶抿了起來。
片刻后,放下茶盞道:“齊大人離開墨園后便去了貢院,主張在鄉試開考前告知考生可以憑考卷拿回自己的試卷,遭到張生,杜懷安兩位大人的反對……齊大人回衙門后吩咐林羽派人暗中監視張生跟杜懷安兩位大人!”
蕭靈毓心頭一喜,齊連禮對崔家科舉舞弊一事毫不知情!
在華陽郡揭發崔家科舉舞弊多了一位強勁的助力。
“好了我知道,你下去歇著吧。”
嚴威忙道:“還有崔哲理下午去郡府衙門見了齊大人。”
“什么?“蕭靈毓聞言眉眼瞬間攏起,“可知崔哲理何事見齊大人?”
“崔哲理帶了一份臨淵居士的畫作拿給齊連禮欣賞。”
蕭靈毓蹙眉:“齊連禮喜歡收藏臨淵居士的畫作?崔哲理想用畫作收買他?”
“據屬下所知齊連禮的確欣賞臨淵居士的畫作,尤其是其及冠前的畫作,崔哲理今日帶去的正是當年臨淵居士名聲大噪時的‘臨淵羨魚圖’。”
蕭靈毓有些驚訝,“齊連禮很有眼光。”
“小毓,你上次作的福祿壽仙鶴圖,我覺得很值得收藏。”
還有家里的兩幅畫!
嚴威道:"蘇爺,夫人的畫作的確很有收藏價值,只不過夫人很少作畫。”
蘇行意疑惑的看著蕭靈毓。
“我只給家人畫,別跑題說正事,崔哲理不能平白無故拿臨淵羨魚圖給齊連禮看,是否跟這次科舉舞弊一事有關?讓齊連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崔哲理壓根沒提此事,言談之間說的都是與畫相關的事,臨淵羨魚圖將來會作為聘禮送到女方家。”
蕭靈毓心驚,崔哲理這是在放誘餌!
想看看齊連禮的反應,能不能拿下齊連禮為崔家辦事。
“齊大人怎么說?”
“齊大人說他嫡女才十一歲,四年后才會考慮議親,他很羨慕與崔大人結親的人家,崔哲理又坐了半盞茶的時間拿著臨淵羨魚圖去了大牢,半炷香過后才離開了郡府衙門。”
“好,我知道,你下去歇著吧,明日繼續去礦上查探。”
“好的!”嚴威應聲離開。
“小毓,齊大人可信嗎?”
“齊大人是個好父親,若換成別人,會因‘臨淵羨魚圖’給自己的長女提前跟崔家定親,崔家今年暫時不會在齊大人面前暴露,齊大人暫時是可靠的!”
“那這次給齊大人送政績吧!”
“好啊,聽你的!”蕭靈毓拉著蘇行意的大手,“走了,我們也早點睡。”
“今晚陪我嗎?”
“陪你!先去看看小曦兒。”
“娘親!娘親——”
蘇行意還未開心太久,在臥房門口便聽見了小曦兒的聲音。
蕭靈毓連忙捧著蘇行意的臉親了他一口:“晚安!”
話落,勻速打開門進入房間又迅速合上門。
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蘇行意來不及回吻。
蘇行意悶悶不樂看著緊閉的房門。
他有必要找個機會跟小曦兒好好談談。
他也需要她娘親哄著睡!
翌日清晨。
“爹,您這是又要去礦上?”
鹿晗乾過來請安,見鹿澤益穿了一雙長靴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鹿澤益皺眉,“沒有幾日官府就要往京城運送鐵礦了,這幾日正是忙的時候,要去看看。”
“有管事在那邊監督,您沒必要天天去,哦對了,堂姐將來會把鐵礦交給晗俞打理,既然要去那邊,今日我們父子跟晗俞一起去礦上教教他如何打理鐵礦,這樣咱跟大房的關系也能慢慢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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