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這時走了進來,看著兩人說道:“上面派來一個任務,你們兩個一起去吧!”
陳瀟無精打采的道:“什么任務?”
“是誰讓你來通知的?”葉千羽疑惑道:“是什么任務?”
“是君前輩讓我來通知你們兩個的。”
任盈盈隨即把任務的內容盡可能詳細的說了一遍。
葉千羽聽完擰著眉毛道:“京城不
是錦衣衛的地盤么?他們為什么不出手?”
“錦衣衛不想參與!不過他們還是會派人幫助你們的,這也是君前輩和錦衣衛談好的條件!”
任盈盈又解釋道:“我也調查了一番,錦衣衛對朝廷的清流一向沒有什么好感,尤其對以楊學成為首的江陵黨更是如此,張軍就是江陵黨的骨干成員,所以錦衣衛決定甩手不管。”
“真是這樣?”葉千羽本能的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開口質疑道:“別是錦衣衛要想耍什么花招吧?”
“不知道!”任盈盈搖頭說道:“既然君前輩已經接了此案,那應該沒問題吧?”
葉千羽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陳瀟卻開口問道:“那東廠和西廠呢?他們也不愿意接手?”
任盈盈解釋道:“說簡單一點,這次的任務其實應該是錦衣衛接手的,但是他們將球踢給了六扇門,至于西廠和東廠,兩廠廠督巴不得清流能夠死絕,他們會伸手管張家的事情么?”
葉千羽道:“我們到了京城跟誰聯絡?”
“錦衣衛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們肯去查案就成。”
“錦衣衛還算有點良心。”陳瀟嘟囔道:“就我們兩個人去,你不去了?”
任盈盈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好好修煉天霜拳,等本姑娘神功練成,再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得!”葉千羽心里暗道:“看來天霜拳是真的適合這丫頭。”
“你們這就去吧!”任盈盈看著葉千羽說道:“小心點,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們兩個的。”
“嗯......”
葉千羽兩人應了一聲,便起身出發。
......
京城。
錦衣衛雖然和六扇門沒有多少交集,但是對六扇門的人還是相當客氣得,甚至有些平級論交的意思。
負責接待的李成功客氣的把葉千羽和陳瀟讓進屋里。
賓主落座之后才開口道:“兩位兄弟想必已經知道此次任務的目的了吧?”
葉千羽實話實說道:“任務的目標很清楚,但是具體細節卻不了解,還請李大人不吝指教。”
“叫什么大人,叫李哥!叫老李也行。”李成功笑道:“我老李雖然身在錦衣衛卻是正經行伍出身,當了大半輩子的兵,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最受不了那些文縐縐的客氣話。直來直去叫李哥顯得親近。”
葉無邪笑道:“倒是我矯情了,李
哥就給我們說說案情吧!”
“好,那我就仔細和兩位兄弟說說......”
李成功把錦衣衛掌握的資料詳細說了一遍:“兩位兄弟,對這案子有什么看法?”
葉千羽道:“有可能是御獸高手,驅使猛獸殺人,我想看看死者尸體。”
“看不到了。”李成功破口大罵道:
“順天府那幫子傻鳥,把尸體全給焚化
了。
就連張家那倒霉女婿的那張皮也都燒成灰了,還有那個二逼仵作,連尸格都沒填,想從尸體上找線索,沒門兒了。”
“動作這么快?”葉千羽嘟囔了一聲又問題:“張齊風的親朋好友和冤家對頭呢?都問過了么?”
李成功搖了搖頭:“張齊風出身書香門弟,家事倒是清白的很,父母又早就死了,做了張家贅婿之后,一直在國子監求學,仇人沒聽說,朋友查不到。”
葉千羽聽完苦笑道:“沒仇人倒還有可能,可是沒朋友...這人緣也太差了吧?”
李成功拍著桌子罵道:“他朋友多的很,可他媽全都窩在國子監里,他們不出來,咱們也進不去,查個屁啊!”
“國子監?”葉千羽顯然對大明的最高學府不太了解。
陳瀟接茬道:“進了國子監就是天子門生,雖然還不是官,但是地位卻高的很,當官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原先廠衛在國子監還有坐探,后來清流聯名上書硬是把坐探從國子監里給清了出去。
皇上還特意下過旨,無聚眾謀反,謀大逆等事,廠衛不得入國子監打擾學子。
所以么,錦衣衛要是沒事進了國子監,屁股上開花還是輕的,要是那些學子不依不饒,掉了腦袋都有可能。”
李成功聞言拍著巴掌道:“陳兄弟這話嘮的對啊!那幫子酸丁見了咱們的兄弟,一個個能把鼻子翻天上去,瞅著都想踹兩腳。”
葉千羽道:“那他們平時不出來?”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用的東西有
丫鬟仆役送進去,到了過年才出來,過了正月十五就回去。”
李成功說完又罵道:“那個張齊風再晚死兩天,死國子監里咱們就可以甩手不管了,他他媽的偏偏死在外面了,這不是沒病找病么?”
陳瀟敲著腦袋道:“這不是他媽的無頭案么?要什么沒什么,咱們怎么查啊?”
葉千羽插口道:“順天府驗尸的仵作呢?說不定他能提供些線索給我們。”
“死了!”李成功雙手一攤道:“喝多了掉陰溝里淹死了,真他媽的。什么倒霉事兒都趕在一塊了。”
葉千羽也泄了氣:“那李哥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我先給兩位老弟弄個錦衣衛的身份,然后安排兩位去國子監祭酒王博古家里當坐探。
兩位兄弟可別誤會,不是我瞧不起六扇門,只是在京城中,還是錦衣衛的身份更實用些!”
“明白!”葉千羽擺了擺手道:“李哥你繼續說。”
“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混進國子監,最不濟也得從王博古嘴里扣出點什么。”李成功搓著手道:“當然啦!坐探這種事情,的確委屈兩位老弟,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陳瀟叫道:“委屈?那叫糟踐人
好不好?李哥,你不地道啊!現在可不是太祖爺在世的時候,書生文臣見了廠衛坐探連大氣都不敢出,把坐探當祖宗供著的時候。
現在的坐探,在文官家里地位連狗都不如,就連得寵的丫鬟都敢上去踹兩腳。
那些酸舉人一聚會,更是不得了,簡直就是拿坐探當猴耍,你這不是糟踐人么?不去,不去......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這就是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啦!”李成功咬著牙道:“兩位兄弟受了委屈,咱們指揮使大人不是不明白,指揮使大人親自拍板了,起碼得給兩位弄個百戶銜當當。”
陳瀟撇著嘴道:“百戶?我看千
戶還差不多。”
“那就千戶!”李成功干脆道:“只要兩位老弟肯去,哥哥舍了這張臉,也得給兩位弄個千戶干干!”
“得!我去!”葉千羽雙手一攤道:
“李哥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再推三阻四,不是給臉不要臉么?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我們兄弟倆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萬一起了摩擦,李哥可得給我們兜著。”
李成功拍著胸脯子道:“放心,只要兩位老弟不動手揍人,怎么都好說,要不...兩位先去休息休息,等下邊把事情弄妥了,再派人去請兩位老弟?”
“那就麻煩李哥了。”葉千羽和陳瀟不客氣的溜了。
他們前腳剛走,李成功手下的一個千戶就湊過來道:“李頭,你說他們倆在王家能呆的下去么?咱們不少兄弟,可都被弄得哭爹喊娘啊!”
李成功煩躁道:“先把他們騙去再說,我看那個葉千羽挺精明,約莫著不能吃什么大虧!”
其實李成功低估了葉千羽,他不是不會吃虧,而是壓根沒打算要吃虧。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到了王家的時候......
葉千羽在王家,沒人招呼不要緊
,你不鳥我,我也懶得鳥你。
沒有吃喝不要緊,自己到廚房想吃什么自己動手做。
沒安排住宿不要緊,反正王家房子不少,找個沒人的往里一躺就成。
總之,自己動手三衣足食,不管別人怎么看,我自己舒坦就成。
王家的管家實在看不過眼,剛說了葉千羽兩句,這家伙的無賴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你不讓我吃飯喝水,打算餓死不成?行,咱對朝廷忠心耿耿,既不能餓死也不能回去,我到你家門口要飯去!”
葉千羽說到做到,還真帶著陳瀟跑到王家門口要飯去了。
不僅如此,這哥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副快板,蹲人家門口唱起了“數來寶”,宗師高手稍用點內力,動靜就能傳出半條街去。
結果,倆人還沒唱出情緒,就被管家哀求著拽了回去,從此每餐四菜一湯有酒有肉的伺候著,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可是,沒過幾天他們的麻煩就來了。
幾天之后,王博古照例邀請同僚和得意弟子聚會,巧的是這些人個個家里都有錦衣衛的坐探,十幾號坐探正好湊成了一桌。
桌上除了葉千羽和陳瀟之外,其他人不是愁眉苦臉的坐著不動,就是的一聲不響的悶頭喝酒。
陳瀟夾著塊肉放在嘴里含糊道:“這肉段挺香的啊!你們怎么不吃?”
一個上了歲數的錦衣衛看到如此瀟灑的陳瀟,直接撕下一條雞腿說道:“對,就算是他媽斷頭飯,咱也得吃兩口。”
有人接腔道:“再喝上兩口,拿酒蓋臉吧!省得一會臊的慌。”
葉千羽不解道:“兩位這是怎么了?”
老錦衣衛搖頭道:“兄弟,是剛當
上錦衣衛坐探不久吧?
那幫孫子就愛拿咱們這些老粗取樂,一會他們喝的差不多了,不是找我們過去吟詩作對,就是品評詩作。
咱們哪會那個啊?到頭來,就是被他們狠狠羞辱一番。
咱們是粗人不假,可也要臉啊!這他媽的......”
葉千羽拱手道:“老哥怎么稱呼?”
“陳二狗!”
陳二狗顯然對葉千羽很有好感:“老弟,等會他們要真叫到你,你就當他們放屁了,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是自己的。”
葉千羽指著王博古身邊的妙齡少
婦問道:“那個是誰?”
陳二狗撇著嘴道:“王博古的小妾
叫柳瑤,原先是杭州有名的歌姬,后來被王博古一個朋友買來,送給了那老貨,那老貨對她寵的不行,走哪都帶著。”
有人搭腔道:“柳瑤才二十冒頭,王博古那老貨,黃土都要埋到嗓子眼了,能不寵著么?”
幾個人說話聲音稍大了一點,王博古雖然沒有聽清他們說些什么,但是對些粗人的“呱噪”卻極為不悅。
他的幾個學生順著王博古的目光看去,正好跟葉千羽來了個對面。
其中一人指著葉千羽厲聲道:“那漢子,你們錦衣衛一點家教都沒有么?大廳廣眾之下大聲喧嘩,成何體統?”
葉千羽伸手做了個抱歉的姿勢,嘴里卻小聲道:“說我喧嘩,你們自己的聲就小了么?”
他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落在王博古幾個弟子耳朵里面。
王博古最為促狹的一個弟子劉陽
站起身來冷笑道:“我們是在吟詩作對
,聲音再大也是文人間的雅事。
就憑你這粗坯也配指手畫腳?照慣例,我們讀書人都會邀請坐探一起品詩論畫,今天這個榮幸就讓給你了。”
葉千羽卻連連搖手道:“我不懂詩,字倒認識兩個,而且我在那邊吃酒吃的好好的,沒事評什么詩呢?評不來,評不來啊!”
劉陽頤指氣使的道:“評不來也得評,不然,我就到你上官那去,告你個輕慢學子之罪。”
葉千羽抓著腦袋道:“真的要評?評不好你可不能笑話我啊!”
劉陽見此得意道:“那是當然,子曰:有教無類!你評不好,我們最多教教你而已,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一群坐探聽到這話瞬間都把頭低了下去,顯然都領教過,那“有教無類”的厲害。
唯獨陳瀟倒上了一杯酒笑盈盈的看著葉千羽,知道老弟又要開始損人了。
隨即向其他坐探傳音道:“都別喪氣,抬頭看著吧!我老弟那是憋著壞呢!一會說不定誰弄誰呢!”
“傳音入密!”
錦衣坐探第一個反應就是陳瀟是個不好惹的高手,接下來就是一陣歡喜。
陳二狗壓低聲音道:“胖子兄弟都這么說了,那個小兄弟肯定有點門道兒,說不定就能給咱們出口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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