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臨沉。”秦舒輕咳了下,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應了一聲,靜默地等著聽她說。
“……”秦舒反而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
拒絕的前提,是對方先有所表示。
但目前而言,褚臨沉還沒跟她求婚……
難道要她這么說:聽說你要跟我求婚?但我并不想嫁給你,所以我先跟你打聲招呼,你別費心思了……
萬一,弄錯了怎么辦?
豈不是顯得自己挺自戀的……
秦舒最終把話咽了回去,改口打聽道:“那個,你今天什么時候過來?”
“晚點吧,我還有些事沒辦好。”褚臨沉隨口說道,而后,又興味地問了一句,“怎么,你很想見我?”
秦舒扯了扯唇,這男人還真以為自己多稀罕他呢?
“沒有,是巍巍想見你!”
她隨便搪塞了一句,面色沉郁地掛了電話。
然后,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這件事,還是等褚臨沉來了以后,再當面跟他說吧。
秦舒這么想著,把手機收了起來,轉身去了老夫人院里的小廚房。
昨晚她答應了巍巍,要親手做月餅給他吃,陪他過這個中秋節。
巍巍最喜歡咸蛋黃的月餅,因為他說,圓圓的蛋黃就像是把月亮包進了餅子里。
秦舒并不擅長做這些點心,但網絡上有很多的教程,她愿意為了兒子去學。
在廚房里搗鼓了幾個小時,終于成功做出了一盤蛋黃月餅。
日近黃昏。
褚家人都在前廳里,秦舒端著做好的蛋黃月餅,準備去跟老夫人她們告別,順便感謝她們這些天的留宿。
還沒走出院子,一個傭人端著托盤迎面而來。
看到秦舒,滿臉喜色地上前跟她打招呼,“少夫人,恭喜您了。”
“你叫我什么?”秦舒停住腳步,眉頭微蹙。
“少夫人啊。”
傭人討好地看著她,解釋道:“您還不知道嗎?阿沉少爺今天大張旗鼓地準備了好多東西,還請了記者和他的好朋友,就是要向您求婚,正式宣布您的身份呢!以后,您不就是咱們家的少夫人嘛。”
說完,又示意了下托盤里的東西,展示到秦舒面前,“喏,這是阿沉少爺為了今晚,特意給您準備的衣服,您是現在換上嗎?”
而秦舒的重點都在對方前面的話上,“他還請了記者和朋友?!”
驚訝的同時,心里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她以為,褚臨沉最多是當著褚家人的面,跟她求個婚。她到時候把話說清楚,拒絕掉就好了……
可是沒想到,那男人把記者和朋友都請過來。自己要是拒絕了他……豈不是當眾打了他的臉?
以他的自尊和驕傲,肯定饒不了自己。
這么想著,秦舒無法再冷靜下來。
她提醒地對傭人說了一句:“我不是褚家的少夫人!”
然后便端著手上的月餅,匆匆朝大廳而去。
看來,她不能再等褚臨沉回來了。
而傭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把托盤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打了個電話。
“嬸子,你讓我跟秦小姐說的那些話,都說給她聽了。可是……阿沉少爺說過,要給秦小姐驚喜,不讓我們提前透露這件事,還有,也沒聽說會安排記者來啊……”
“放心吧,你做得很好,不會有事的。”中年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電話掛完,傭人看到手機上剛彈出來的到賬提醒,勾了勾唇角。
接著,怕被人發現,送完衣服就趕緊離開了。
秦舒把月餅送到前廳后,跟老夫人她們打了個招呼,順道感謝她們這幾天的照顧。
接著,以給巍巍換身衣服為由,把他帶回房間里了。
看到傭人送到房間里的衣服,是一條華美精致的長裙。
秦舒面色微冷。
她轉過身,神色凝重地對巍巍說道:“寶貝,媽咪可能要提前離開這里了。”
聽那個傭人的意思,褚家所有人都知道褚臨沉要跟她求婚的事情,卻唯獨她自己不知道。
更別說還有記者和他那么多朋友在場。
如果真的等到褚臨沉跟她求婚,到時候下不來臺的可就是她了。
那男人一定是篤定她會為了顧及褚家的顏面和局面著想,不好當面拒絕他。
難怪他那么自信,還說她一定會答應!
這哪是求婚,簡直就是逼婚!
秦舒心里十分反感這種做法,所以,她不能再等了。
為了防止那個男人采取什么強硬手段阻止她,她決定等離開后,再打電話明確地拒絕掉他!
只是,她這么一走……
“寶貝,媽咪答應要陪你過中秋,一起看月亮吃月餅的,現在恐怕等不到月亮出來了。”
秦舒蹲在小家伙面前,遺憾地捧著他軟乎乎的小手,說道:“我們一起看夕陽好不好?”
巍巍皺著兩條毛毛蟲似的小眉毛,嘴巴動了動,最后也只是乖巧地點點頭,“好吧。”
另一邊。
褚臨沉站在他的私人海景別墅大門前,最后打量了一番被重新裝點過的,充滿了浪漫氣息的別墅,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衛何站在他身旁,不解地提議道:“褚少,求婚這種事,您怎么不請席少他們一起過來做個見證呢?人多,也熱鬧啊。”
褚臨沉側眸瞥了他一眼,“秦舒面子薄,人太多,會不自在。”
“這樣啊。”衛何受教地點點頭,心里卻心知肚明。
褚少分明就是不想到時候人太多,耽誤了他辦“好事”,還說人家秦小姐面子薄。
嘖嘖。
褚臨沉又朝遠方看了眼,落日的余暉灑在海平線上,分割了天空和海面。
“差不多該過去了。”他說了一句。
等陪著家里人吃完中秋節的團圓飯,他就把秦舒帶到這里來,然后——向她求婚!
正準備轉身離開,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褚臨沉隨意地拿出來看了眼,是辛寶娥。
他想到那個藥方的事情,不著痕跡地皺了下俊眉,但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里,傳來辛寶娥客氣而清婉的聲音:“臨沉哥哥,秦舒還在你那里嗎?”
“她在褚宅那邊。”褚臨沉淡淡地回復。
辛寶娥似乎松了口氣,“她還沒走真是太好了,我剛打不通她的電話,還以為她已經離開了。是這樣的,我母親的病最近又開始發作了,我想向她請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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