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微芒閃爍的銀針!
辛寶娥看著眼前沉睡的褚老夫人,深吸了口氣。
然后一咬牙,將手中的銀針刺入了她的大腦穴位處!
她目不轉睛地緊盯著那根銀針,手指輕微捻動。
心里忍不住默念:希望自己花了一天一夜找到的這個方法能夠有用,這一針下去,褚老夫人真的變成植物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辛寶娥嚴格遵照書中所說的時間,在兩分半鐘之后,緩緩拔出銀針。
銀針還未完全拔出,身后的病房被卻被推開。
她陡然一驚,手上沒有拿穩,銀針隨即掉在了地上。
好在這輕微的聲響并沒有引起進門來的秦舒和高醫生的注意。
但辛寶娥不敢當著他們的面去撿,只能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故作鎮定地朝她們看去。
對上他們看過來的目光,她還停留在褚老夫人頭上的手以輕撫的動作,緩緩收回,說道:“我正跟褚奶奶說話,想看她有沒有反應呢。是不是要送她去做檢查了?”
秦舒點點頭,“是啊。”
說完,她和高醫生,以及跟來的一名護士,三人共同把褚老夫人的移動病床推出來。
辛寶娥看著掉落床底下的那根銀針露了出來,不動聲色地輕挪腳步,把銀針用腳踩住。
看著秦舒和高醫生一左一右推著病床往外走,護士幫忙推著輸液架。
她打算等他們帶褚老夫人離開后,再把銀針給撿起來。
秦舒卻在此時朝她看過來,委托她道:“寶娥,麻煩你幫我拿下床頭柜的那個包。”
辛寶娥嘴上應著:“……好。”
彎身去拿包的時候,眉頭卻郁悶地擰了一下。
她只能先跟秦舒他們一起送褚老夫人去檢查室,然后再悄悄回病房一趟了。
辛寶娥回頭看了眼那靜靜躺在地上的銀針,咬了咬唇,離開前特意將病房門給拉了起來。
檢查室。
將褚老夫人送去做檢查之后,秦舒和高醫生便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檢查報告出來。
辛寶娥心里擔心著病房里那根銀針被人發現,便隨口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離開秦舒等人的視線范圍。
當她急匆匆折返回病房,卻看到原本掉落了銀針的地面上竟然空空如也!
那根銀針呢?!
辛寶娥頓時慌了神。
那銀針不管是被誰拿走了,只要傳到秦舒那里,以她的敏銳,肯定會起疑的。
她再稍稍追查,就能輕而易舉地查到自己頭上!
到時候,自己要怎么解釋?
辛寶娥有些氣惱,早知道剛才離開之前就應該想辦法把那根銀針帶走才是!
但現在懊悔也沒有用了,重要的是盡快查清楚誰撿走了那根銀針!
時間不等人!
辛寶娥深吸了一口氣,果斷地轉身往外走。
看著迎面而來的一個白衣護士,她立即上前,露出淡然的笑容問道:“請問剛才有誰進過褚老夫人的病房嗎?”
護士認真地想了想,歉意地搖頭說道:“好像沒有吧,不好意思呀,我剛才沒太注意。或許您可以去問問服務臺那邊。”
辛寶娥聞言不由地失望,卻仍然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好的,謝謝。”
護士好奇問了一句:“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辛寶娥也不想繼續跟這個護士多說,說完這話,便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沒找到銀針她自然不會安心。
短暫的斟酌之后,她來到了服務臺。
“不好意思,我剛才掉了個耳環在褚老夫人的病房里,好像是被人撿走了。”
這次開口詢問之前,她先編好了一個理由,以免別人懷疑。
服務站的護士聽到她在病房里掉了東西,立即重視起來。
“褚老夫人的病房?我們的護士剛才都沒進去打掃過,應該是被外來的人給撿到了,請稍等,我幫您查一下監控。”
“麻煩了。”
護士搖搖頭,“這是應該的,我們醫院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當然要查清楚。”
一邊說著,點開了旁邊的監控畫面,調整到辛寶娥描述的時間點。
在確認過監控的情況之后,護士對辛寶娥說道:“是有一位先生進過褚老夫人的病房,您看是您認識的人么?”
先生?
辛寶娥心里想著,難道是褚二爺或者二哥?總之,應該不是她父親。
護士把屏幕轉向了她。
當看到畫面里的人時,辛寶娥頓時驚怔住了。
“怎么會是他?”
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您認識這位先生?”
護士有些疑惑地看著辛寶娥,說道:“在你們離開期間,除了他,就沒有其他人進入過病房。如果您的耳環是被人撿走的,那就只可能是他了,您看——要不要我幫忙報警?”
辛寶娥連忙回神,解釋道:“謝謝,他是我的朋友,看來這件事可能是我誤會了。”
“噢噢,好的。”
辛寶娥快速離開了服務站,心情沉重而復雜。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會出現在醫院,而且,還極有可能拿走了她的掉落的那根銀針!
辛寶娥心里思緒紊亂如麻,卻突然一個激靈。
等等!
監控的時間是三分鐘之前的,也就是說……他可能還沒走遠?
想到這個可能,她再也不能冷靜,急匆匆地走向了電梯。
剛出醫院大門,便看見一抹身影即將上車離去。
辛寶娥眼里一急,一時顧不上自己端莊秀雅的形象,大聲喊道:“昱風哥哥!”
接著,她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身影頓了下,卻仍然頭也不回地上車,關上車門。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辛寶娥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追趕的腳步。
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讓她不得不把心里翻涌的情緒強行壓了回去。
她裝作什么事情也沒發生,轉身往回走。
牙齒暗暗咬著唇瓣,一絲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擴散,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痛。
為什么昱風哥哥聽到了她的聲音,卻無視了她,是在故意躲著她么?
那他為什么要來醫院?
難道……是為了秦舒而來?
他,還沒放下秦舒……
辛寶娥越發用力地咬緊了唇瓣。
她回到檢查室,褚老夫人的檢查報告也出來了,秦舒跟高醫生正在討論。
她的目光從秦舒身上掃過,眼底不由地多了一抹幽怨。
“寶娥,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奶奶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秦舒看到了她,朝她招手示意。
這一瞬間,辛寶娥掩去了眼中的情緒,臉上露出淡然無事的笑容。
她走了上去,佯裝關切地問道:“檢查結果怎么樣?”
“不太好。”
秦舒搖搖頭,眉目間露出一抹愁緒。
“奶奶腦部神經的損傷比我們預估的更嚴重,以目前國內的醫學技術,治愈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十……”
“那就是說,褚奶奶真的只能變成植物人了?”
辛寶娥訝異地說出這句話,心里面卻松了口氣。
這下子,她終于可以無所顧慮了。
不……還有一個人。
辛寶娥想到剛才頭也不回的柳昱風,還有那根被他撿走的銀針,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和秦舒一起把褚老夫人送回病房之后,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試探地開口:“秦舒,你知道今天誰來過這里嗎?”
秦舒剛跟褚洲通完電話,把褚老夫人的檢查結果告知他。
正考慮著要不要現在跟褚臨沉說這件事,便聽到辛寶娥的詢問。
思緒被打斷,她不明所以地朝辛寶娥看去。
辛寶娥也沒打算賣關子,說道:“是昱風哥哥。”
“柳昱風?”
秦舒怔了下,卻并沒有表現出更多的訝異。
她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他也是知道了奶奶出事的消息,特意過來看望奶奶的。”
柳昱風是柳唯露的親侄兒,又跟褚家關系親近,他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褚老夫人出事,他自然不會無動于衷。
辛寶娥沒想到秦舒的反應會這么平靜,她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繼續說道:“可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好像是故意躲著誰似的。”
聞言,秦舒下意識地想到自己之前跟柳昱風說過的那些話。
她無奈一笑,道:“應該是不想看到我吧。”
“是么?我還以為他是躲我呢。”辛寶娥順口接過了她的話。
秦舒疑惑的目光隨即看了過來,帶著詢問的意味。
辛寶娥這才故作惆悵地說道:“我剛下樓買東西,在醫院門口碰見昱風哥哥的,可是我喊了他,他明明有反應,卻根本不回頭看我一眼。我在想,會不會是跟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有關……”
“什么話?”
“這個……”
辛寶娥似乎有些為難地看著秦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其實跟你也有點關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舒自然不可能不讓她說。
果然秦舒示意道:“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沒關系的。”
辛寶娥這才唇角輕抿,緩緩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早前昱風哥哥不是要跟我取消婚約么?后來他大概是改了主意,又對我說過,如果他能徹底把你放下了,就不取消婚約,如約跟我完成婚禮。”
說到這里,她略微停頓,語氣遲疑起來,“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是……”
秦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不等她明說,便主動地挑明:“你覺得他今天故意對你視而不見,是因為我的關系?”
辛寶娥連忙解釋道:“秦舒,我這么說不是責怪你的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搞不清楚昱風哥哥為什么要躲著我,才會胡思亂想……”
秦舒理解地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知道。我看得出來你對柳昱風的感情,只是他這個家伙,別的事情都挺干脆利落的,偏偏在感情這種事情上游移不定。”
辛寶娥抿著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秦舒的說法。
秦舒嘆了口氣,思索地說道:“他這樣躲著你也不是辦法,要么你倆就好好的談一談,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態度。”
“可是,他是不會見我的,我連他電話都打不通。”辛寶娥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秦舒啞然,沒想到柳昱風會做到這種程度。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秦舒,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辛寶娥突然請求地朝她看過來。
秦舒看著她眼里的懇請,心一軟,點頭,“你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謝謝。”
辛寶娥感激地抿唇一笑,說出自己的請求。
她想要秦舒幫的忙很簡單,就是以秦舒的名義約柳昱風見一面。
這個事情對秦舒來說并不難,只是她自從跟柳昱風說清楚之后,就沒再主動地聯系過他。
這次約他再見面,她得找個不會讓人尷尬的合適理由才行。
想了想,最后當著辛寶娥的面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柳昱風,奶奶前幾天出了嚴重車禍,我知道你很關心她老人家的身體狀況,今天還特意來探望過她。我過兩天要送奶奶回海城,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方便見面談嗎?】
短信發出去,過了大概幾分鐘,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柳昱風回復了。
他說道:【好,我正好也有些話要跟你說。】
秦舒看著這條短信,眉頭微擰。
柳昱風能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說的。
她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對辛寶娥說道:“柳昱風答應見面了,我把你時間和地址發給他了。”
辛寶娥一喜,“太好了,謝謝你,秦舒!”
秦舒抿了抿唇,把手機收起來,思索地說道:“不過我們這樣算是騙他吧?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辛寶娥愣了愣,說道:“沒關系,等見了面,我會跟昱風哥哥解釋清楚的。”
……
和柳昱風的見面地點約在當天晚上的八點,卡賓會所。
辛寶娥提前兩個小時便做好了準備,換上一身得體淡雅的長裙,配長外套,臉上畫著不易看出痕跡的淡妝,自然脫俗。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一笑,拿著包包出門。
抵達會所之后,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徑直朝預定好的包廂走去。
密閉的包廂門被緩緩推開,當她看到站在昏黃光線下的高大背影時,眼神不經閃動了下。
她輕輕地將門反手關上,然后開口喊道:“昱風哥哥。”
“怎么是你?”
聽到聲音的柳昱風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前來赴會的人。
竟然不是秦舒,而是辛寶娥!
“是秦舒幫我約的你。”辛寶娥淡然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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