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澤將她勒的很緊,似是要將她嵌入身體里一般。
安歌整個人都怔了一下,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到了一起,
但她忍住了把唐久澤推開的沖動。
她聽唐久澤在她耳邊說,
“如果我跟霍擎洲聯手合作,他想整死我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他話音落下,攜帶滔天怒火的霍少衍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他倒是比五年前冷靜自持了,沒有一上來就對人拳頭相向。
但,唐久澤還是從他陰沉至極的俊臉上看出他血液里暗藏著怎么樣的兇殘戾氣。
他走過來,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鳳眸藏著濃深的暗色,除了隱忍著的戾氣,還摻雜著別的不明情緒。
他這種樣子,是這些年以來,極少見的,正常人若是見了,肯定要驚懼的嚇破膽。
但,唐久澤對此早就司空見慣了。
他話是對安歌說的,聲音是故意的情深繾綣,
“安安,只要你愿意,也只要你肯回頭,我就能為你傾盡所有。”
安歌大無語的看著他。
都三十多歲一把年紀的男人了,怎么會如此的幼稚?
他是真的不怕霍少衍弄死他嗎?
安歌抬手,頭疼的撫了撫額頭,皺眉道:“你能不能別那么幼稚……”
“男人為了想要得到的女人,偶爾幼稚一次兩次什么的,甚至是撞的頭破血流,沒什么可丟人的。”
安歌:“……”
安歌覺得,如果她是男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挑撥以及刺激。
她目光下意識的就朝霍少衍看過去。
出乎意外的是,霍少衍只是冷著俊臉看著他們。
詭異的沉默,在他們三個人中間肆意蔓延開來。
她看著霍少衍,霍少衍目光卻在這時落在了安歌的身上。
他俊美至極的臉陰沉的仿佛能滴出血水,但鳳眸里又顯而易見的益出一抹譏諷的笑來。
在那微末的笑意里除了不屑,就只剩下濃濃的諷刺了。
安歌莫名就有種下一秒會陷入萬劫不復的錯覺。
如她預料的那般不妙,霍少衍終于在她的注視下,聲音是她回國以來第一次說得上是毫無情緒的那種冷淡,淡到沒有任何感情的那種。
他如同贅述客觀事實,說:
“自從你回國且高調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以后,我不止一次的對你苦苦哀求,求你回到我的身邊,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對你做出妥協,
甚至對你允諾,只要你愿意回頭,我的命甚至都可以給你。我給過你機會的,你既然這么不珍惜,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安歌心臟沒由來的一慌,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到此為止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低淡淡的反問道:“安小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糊涂呢?”
安歌深吸一口氣,涌上心頭的慌張更加濃烈了。
霍少衍下一句話,果然沒叫她失望。
他語調低低沉沉的就像是砸在她心尖上的哀婉樂章,他說:
“到此為止,就意味著我可以把你們都趕盡殺絕。你的女兒霍承歡,你的兒子霍時謙,我一個都不想讓他們好過。”
頓了下,“包括你,也是一樣的。”
霍少衍說完這句話,秦朗就到了。
秦朗走到他的面前,對他匯報道:
“爺,據我們調查所知,leo的醫學助理安娜就住在醫院分配的公寓樓里,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將那棟公寓包圍了,您現在要過去嗎?”
霍少衍來醫院,還真不是為了抓安歌。
是他的人調查到leo的醫學助理安娜住在醫院公寓樓里,他是來找安娜,想從安娜口中得知leo的下落。
因為只有請leo出山給帝都安老司令做心臟手術,他才能擺平跟安暮心解除婚約的事,否則這件事還真沒那么容易善了。
因此,霍少衍在秦朗話音落下后,就準備抬腳朝公寓大樓走去。
但,他才剛剛邁出去一步,衣服就被安歌給抓住了。
霍少衍回頭,瞥了她一眼。
此時他的俊臉可以說是面無表情,但那雙鳳眸里的冷意卻無孔不入的朝安歌身上砸了過去。
他唇瓣溢出冷冷的聲音,“怎么?”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你是不是覺得,你五年前給我懷過孩子,且因為當年我對不起你,我就會因為這樣的愧疚而能包容你的一切?”
安歌:“……”
“坦白來說,在你沒有用青銅器將我后腦勺砸傷之前,我對你的包容的確沒什么底線。我甚至可以接納你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但,正是因為你打的這一下,讓我清醒且慶幸的意識到,你對我只有洶涌的報復欲,那么,既然如此,我對你也無法做到仁慈了。”
幾秒間里,安歌的臉色就變白了幾分。
但,她的手仍然攥著霍少衍的衣服沒有松手的意思。
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好一會兒,空白的大腦才組織好語言,對他說:
“所以,你是不想跟我復婚了嗎?”
霍少衍將自己被她攥在手心里的衣服抽了出來,薄唇溢出冷冷的笑意,說道:
“五年前我饞你這口肉,總覺得沒有吃到心里十分的遺憾,最近跟你做了幾次以后,也就那回事吧。”
這話已經不單單是傷人那么簡單了,簡直就是羞辱。
可安歌對這番話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似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
“既然霍總拔屌無情,那就到此為止吧。”頓了下,“但,你若是一直非法拘禁我的兒子霍時謙,那就別怪我走司法程序……”
她話都沒說完,霍少衍就打斷了她,
“你的兒子?人家有父有母,你算哪門子的監護人?他既然是帝都顧家的孩子,那自然是要交到顧家人的手上了,這件事,已經在辦了,估計今晚帝都的顧家人就會抵達京城來接他回去呢。”
安歌沒想到,霍少衍這么快就把霍時謙的身份給調查清楚了。
霍時謙的出生并不光彩。
他的親生父親是如今顧家的掌權人顧遠東,母親名叫顧良辰。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且他們關系的開始完全是顧遠東霸凌欺占。
總之,這種畸形關系之下生出來的孩子是不可能會被善待的。
如果霍時謙被顧家的人接走,顧遠東不可能讓他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畢竟,霍時謙的存在,就意味著他人生履歷上最不光彩的過去。
他如今身在高位且顧良辰已經病故了,顧遠東只想把這段不光彩的過去跟顧良辰一同埋葬。
總之,顧遠東不可能讓自己這樣不堪的丑聞曝光在世人的面前,如果霍時謙被他接走下場注定凄慘。
所以,無論如何,安歌都不可能讓顧家人把霍時謙接走。
所以,她幾乎是在霍少衍話音落下后,說:
“霍總,你開個條件吧,要怎么樣您才能高抬貴手呢?”
霍少衍笑了。
笑容陰柔而又詭異。
他抬手將安歌拽到自己的面前,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徐徐緩緩的開口道,
“你說你,真的是抓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本來你明明掌握了主動權,偏偏把自己的軟肋全都送到我的手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說到這,他像是慈悲大發一般,對她笑著說:
“這樣,我給你一個選擇吧。霍太太自然是不愿意再給你了。你過來給我當情婦,直至懷上我的孩子為止,我心情好了抬你做霍太太,
心情不好,那就等你生下孩子以后,我們再一刀兩斷。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拒絕的后果就是,我不可能割肝救你女兒的命,也不可能對你的養子霍時謙慈悲呢。”
冷血,刻薄,暗藏洶涌的摧毀欲,這才是她記憶里那個霍少衍。
安歌看著他笑盈盈的黑瞳,像是瞬間就掉進了無盡的深淵里,窮途末路。
她臉色愈發的蒼白了,沒有說話。
唐久澤看著他們,上前一步,微微湊近安歌的耳邊,意味深長的說:
“安安,人在一個坑里栽一個跟頭就足夠了,栽多了,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你的那兩個孩子固然是你的軟肋,但今非昔比,你有勇氣殺回國,我不信你沒有兩手準備。別因為他隨便地嚇一嚇,就妥協。”
頓了下,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你一旦做出妥協,基本上就不會再有退路了。你越是妥協,他咬的越死呢。當然了,你迫于暫時的無奈而跟他妥協,選擇做他見不得光的情婦,也不是完全不行。就是,你要做好在這個坑里再死一死的準備而已。”
唐久澤扔下這句話,就闊步離開了。
安歌卻因為他這番話整個人從頭都寒到了腳,她有些茫然或者說是無措。
因為,她還沒有勇氣跟霍少衍徹底撕破臉。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蜷了一度,仍然是蒼白著臉色看著霍少衍,沒有說話。
霍少衍在這時不緊不慢的掏出一根煙斜咬在了嘴里,隨后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
伴隨他吮吸的動作,嗆人的煙味在他們之間彌散開來。
他那張輪廓英挺的俊臉很快就在視線里變得有些模糊了,模糊的讓安歌甚至覺得陌生。
她聽男人對她笑著說:
“安小姐,很難做決定的話,那就徹底撕破臉算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應該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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