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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床笫間

  書房中,阮覓正跪坐在長榻上的矮幾前細細對著幾幅地圖。

  她手上展開著一幅地圖,紙張陳舊發黃,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許多的小字,而桌上則是攤開了數幅或疏或密的圖冊,不同于阮覓手上的,可看出那紙張是簇新無折舊之痕的。

  長榻上則堆滿了許多的圖冊和書籍。

  阮覓手上的,是她自己的手稿,是她過去幾年翻了無數的典籍拼湊臨摹出來的,那些小字則是一些注釋,她自己或臨摹時,或翻閱時記錄下來的地方特征還有她自己的一些疑問和想法。

  而桌上那些新摹的,就是梁衡昨日才剛剛送過來給她的新地圖。

  自從和離后,阮覓就常翻看各地的地方志,游記札記,喜歡收集整理她有興趣的地方的地圖。

  其實她幼時也喜歡,只不過那時就是看個新鮮樂趣,不同于現在,幾乎是一絲不茍的記錄整理。

  她早就知道顧云暄可能身份不凡,也想過他回來之后可能會找她要凌哥兒......也可能會再糾纏于她。

  所以她一早就細細的做了許多的準備。

  銀錢,用得著的知識和人,防身的功夫,藥理毒理......好似日日閉門不出,深居教子,實際上她每日里都恨不得掰成好幾日來學著各種東西。

  她在別處也購置了不少的田產和莊子。

  這一次她見梁衡,原本也是想跟他打聽海外之地,尤其是有不少的大周移民,亦是說漢字的地方,例如呂宋,若是可行的話,可以派信得過的人去適合之處購置莊園,先經營上幾年再說。

  可是她做這些功夫并不是表示她想要偷偷摸摸的離開。

  她又沒做什么虧心事。

  只是狡兔三窟,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更何況這些原本就是她有興趣且擅長的。

  至于梁衡昨日所說的定親......她不排斥梁衡,或許將來會嫁給他,但卻不會倉促決定。

  尤其是牽扯到了朝廷。

  她一向敏銳,尤其是這些年,她同樣花了許多心思在了解朝堂之事上。

  雖然是短短數語,她不僅聽出了梁衡想要跟她表達的意思,還聽出了他另一番的事業心。

  她還不清楚顧云暄的真實身份。

  在有些事情不明朗之前,若顧云暄真要糾纏,她的確是不能把梁衡牽扯進來的。

  她的事情得自己解決。

  阮覓慢慢比對著圖冊看以往自己可有疏漏之處。

  再細思著昨日梁衡說過的,各地產業的情況,想著適合自己購置產業的地方,細思自己可有考慮不周之處。

  門口響起了“嘟嘟”兩聲,阮覓的手頓了頓,轉頭,就看到門被推了開來。

  冬青悄無聲息的進來,稟告道:“姑娘,西寧侯顧二公子過來了,正在外廳候著。”

  顧云暄,他又來了?

  上次她和他說了那一番話,她不信他那里會有什么改變......這么快又過來做什么?

  老調重彈嗎?

  她沉吟道:“他說了來意嗎?”

  冬青搖頭,道:“不過侯爺帶來了許多東西,說是送給小公子的。”

  阮覓“哦”了一聲,轉回頭繼續看回自己的圖冊,道:“派人去接玄凌,讓他們父子聚聚。”

  又道,“好茶好水招呼他,跟他說玄凌在隔壁莊子上,等上一炷香的時間約莫就能見到了。”

  意思就是,她就不出去招呼了。

  冬青想到廳里顧云暄那黑得嚇人的臉,猶豫了一下,但她是阮覓的大丫鬟,她不上刀山,誰上刀山?

  所以她領命硬著頭皮回外廳去了。

  *****

  一盞茶時間過后,阮覓的書房門又“嘟嘟”了兩聲。

  阮覓聽到推門聲,頭也沒回,道:“不是讓你去打發了他嗎?若他問起我,就說我在焚香沐浴,準備虔心禮佛,這一日都不見外客。”

  “焚香沐浴嗎?”

  一個仿似帶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道,“拿佛祖打誑語,你真是說謊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阮覓嚇得手一抖,驚得差點跳起來。

  她抓上還抓著輿圖,推著矮幾就轉過了身來。

  然后就看到顧云暄高大的身影正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神色驚慌,又驚又急,想攔卻顯然不敢拖住他的冬青。

  顧云暄徑直走到了阮覓的長榻前,居高臨下,眼中滿是壓抑怒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就轉到了她桌案上的圖冊上,目光一頓,頓時那臉色就不只是冷,而是沉得恨不得要滴出水來了,但眼神卻又像是有火在燒。

  縱使阮覓覺得自己已經跟他和離,不必懼他,可此刻被他這樣的陰影一罩,還是一股壓力撲面而來,讓人又是氣悶又是驚疑。

  這廝真是無禮至極了!

  明明他們已經和離,這里是她的私人產業,私人書房,他憑什么就不顧阻攔就這么闖進來?

  還這樣一副活像是她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質問神情和高高在上的姿態?

  到底憑什么?

  因為他有權有勢,現在是如日中天的西寧侯嗎?

  阮覓往后退了退,暗暗吸了口氣,再看向后面跟著顧云暄進來,面色雪白,急得都快滿頭大汗的冬青,向她略擺了擺手,道:“冬青,給侯爺上一杯茶來。”

  她可不想自己和顧云暄的爭拗被人聽到。

  反正冬青在不在,都不能阻止顧云暄想說什么,做什么。

  必要時,還是藥比較好用。

  顧云暄根本不理會她說什么。

  他彎腰伸手拾起了她矮幾上的一本圖冊,他一眼就看出,那上面漂亮工整帶著勁道的字跡就非出自阮覓之手。

  所以是出自誰之手?

  梁衡嗎?

  還有,他掃了一眼滿矮幾上的地圖,滿長榻上的圖冊......他自己就是最精于圖輿的,大周疆域他了然于胸,自然也一眼看出那做了細細注解的地方都是些什么地方。

  所以,她看這些東西做什么?

  是想要遠走高飛嗎?

  跟著別的男人?

  一剎那間,顧云暄心里又急又痛,心火“騰”一下就燒了起來,燒滿了腔腹。

  憤怒,還有一陣陣燒灼的痛苦,和也從未有過的,掌控不住的惶恐......不,不是沒有過。

  只是都是在他塵封起來的那些記憶里,從不愿去碰觸。

  阮覓回過頭來,看到他全身緊繃,眼眸沉得深不見底,棱角如刀的樣子,心頭也緊了緊,身體也有些緊繃......畢竟曾經是枕邊人,她對他的情緒還是很了解的,他現在顯然是在極度怒氣之中。

  為什么?

  她迅速掃了一眼矮幾上和長榻上的圖冊,心里分析著。

  因為這些嗎?

  還是因為,這些是梁衡送的?

  阮覓心頭一凜。

  每一次都是如此。

  自己前腳才見過梁衡,他后腳就能跟著過來興師問罪......難道他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什么人?

  可明明她已經很謹慎,她身邊的人都或是以前福州的親信舊人,或是后來精挑細選,和南陽侯府半點關系都沒有的。

  不過此時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

  她定了定心神,讓自己迅速鎮定了下來,然后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紅珊瑚手串墜角,這才緩緩道:“侯爺,我今日的確是打算虔心禮佛的,一會兒收拾了這些東西就過去了。侯爺,您可是有何急事,為何要這般闖進來?”

  說完嘆了口氣,看向房間對面角落的桌椅,道,“侯爺,您不如先坐下來說話吧。”

  顧云暄手捏著那畫冊,看著她裝模作樣的樣子,用力的骨節爆出......他當然看出了她滿滿的戒備和小心翼翼。

  可明明他本是她的枕邊人。

  他眼睛看著阮覓,但人卻是動也沒動。

  阮覓最初的驚色早已褪去,此時神情溫柔又沉靜。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空氣中慢慢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暗香。

  但顧云暄卻聞到了。

  因為聞到而愈發的惱怒。

  但大概是怒極,亦或是到底還是受到了阮覓這般沉靜模樣的影響,他倒是也暫時把那怒火給壓制住了,沉了下來。

  他冷笑一聲,道:“呵,鎮魂香?阿覓,你不知道嗎?這些東西對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他自幼就是在各種藥物中浸泡著長的大,這些普通藥物對他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阮覓臉上一白。

  她此刻用的鎮魂香是手上摩擦手串墜角釋出的,已是很清淡,可以說和一般淺淡的安神香并無二至,可不想還是被他一下子覺察出來。

  她自幼調香,蔡嬤嬤也說她嗅覺敏銳,用藥極有天分,可是這香若不是自己放出來的,怕是自己也不一定就能立即分辨出來。

  當年她嫁他,只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侯府庶子。

  他也的確表現的就如一普通的侯府庶子。

  可實際上呢?

  功夫深不可測。

  戰場上百戰百勝。

  直接出任兵部侍郎,好像也無半點不適。

  現在連毒物,藥物對他都沒半點用處,而且警覺得驚人。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

  她現在才發現,他深得怕是自己除了他那張臉,其他從來什么都沒看清過。

  哦,就是那張臉,那也是會變的。

  她心中一陣翻涌,抿了抿唇,道:“我哪里知道這些對侯爺有沒有用,這是我自己因有舊疾,所以常備安神之用罷了,想來侯爺心志堅定,自是無需這些東西的。”

  說完到底心不平,忍不住刺一刺他道,“不過侯爺,我除了您姓顧,是南陽侯府二公子,其他的還知道什么?”

  可是就算是這些,也都是假的。

  她這遭嫁人,嫁的還真是可笑啊。

  顧云暄一滯。

  他聽出了她的意思,心中亦是一陣翻涌。

  她不知道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是唯一和他有肌膚之親之人......他一向睡覺都是衣不解體,劍不離身的,唯有她,對她是唯一的例外。

  可是她竟然跟他說,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他一回來,第一面她用淬了毒的匕首招呼他,第二面就是鎮魂香,下次是什么?

  此時面對著阮覓的防備和拒絕,顧云暄也紅了眼睛。

  “你不知道嗎?”

  他冷笑,伸手一把扯過她的手,將她拖到了他的面前,將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前,然后低頭看著她,沉聲一個字一個字道,“不知道的話,那就一點一點重新知道好了。”

  “你!”

  他的手炙燙,像烙鐵一樣,烙得人頭暈目眩,身上也是熟悉的熱度和氣息。

  阮覓的臉騰得燒了起來,一直燒到耳后根,然后連眼睛都好似燒紅了。

  那原本是他們床笫之間的情話!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跟她說出這種話來!

  是嫌對她的羞辱不夠多嗎?

  “你放手!”

  她咬著牙一邊嘗試著掙脫一邊道。

  可是他緊緊抓著她,猶如鐵鉗般,又哪里掙得脫?

  那一掙之間他竟是一下子又將她拖得更近了些。

  她看到他另一只手伸出來撫了撫她耳后的頭發,看到他眼中灼灼的火光,立即意識到他后面可能會做什么,情急之下也再顧不了許多,伸手就向著他的后脖撓去......那指套上也是抹了藥的。

  “砰”得一聲,門被大聲推開。

  冬青站在門口急急稟告道:“姑娘,侯爺,顧家三姑娘過來拜訪姑娘,現在正在外廳候著。”

  她守在外面,隱約聽到了里面的爭拗聲,只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是以剛剛一聽到外面小丫鬟來報,說是南陽侯府顧家的三姑娘來訪,不管以前自家姑娘怎么下了禁令說只要是南陽侯府的人,一律打發走,直接就沖了進來解救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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