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讀書城 > 將門嬌嬌一睜眼偏執王爺來搶親 > 第925章 留下來

謝長羽耳力極好,即便是外面的雨聲那么大,這一聲他依然聽到了。
他已經到了門前要開門離去,雙手都按在了門板上。
因為這一聲,所有動作下意識地停住。
只是等了片刻,再無任何聲音。
謝長羽想,她是做了什么夢。
夢里都是抗拒的。
想想他剛才,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以為她是醒了,要他別走……
怎么想的?
謝長羽閉了閉眼,調勻呼吸一把將門來開。
屋外狂風驟雨,一道驚雷劈下,聲音大的嚇人。
秋慧嫻被驚醒,猛然間翻身坐起,還未徹底醒過神,就聽到了門板拍合的聲音。
秋慧嫻怔了片刻,起身下床快步出去,將門拉開之時,看到一道魁偉的背影走在雨中,已經要出院門了。
“夫君?”
秋慧嫻怔怔地喚了一聲,不太確定。
謝長羽定住腳步,轉過身來。
這幽云之地雨水本就不多,這樣大的雨也極少見。
他來的匆忙沒有打傘,身上的衣裳和頭發早已經濕了大半。
兩人就這么隔著雨幕相望。
片刻后,謝長羽率先開口:“我來拿東西,吵醒你了?你接著睡,我回營了。”
秋慧嫻心里一緊,抓了廊下的傘追過去,“夫君!夫君你等等!”
她把傘撐在謝長羽的頭頂,望著他張了張嘴,面容的溫柔擺出來的那么著急:“夫君,現在還下著大雨……”
“你渾身都濕透了……要是騎馬回營,你會著涼的。”
“況且時辰也已經很晚了,你、你留一晚,等雨小一些,或者早上,你再回去吧。”
謝長羽沒有應聲,低頭看著她。
秋慧嫻遲疑著,去牽住他冰涼的手,又抬頭望著他,“夫君。”
謝長羽沉默片刻,點頭:“也好。”
秋慧嫻感覺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氣。
她無暇思忖自己的心情,牽著他冰涼粗糙的大手,往房間方向走。
謝長羽把她手上的傘接了過來,打在了二人頭頂。
進到房中,秋慧嫻把桌上的燈也亮了起來,“我讓人給夫君準備熱水,夫君泡一泡,換身衣服。”
謝長羽淡淡地“嗯”了一聲,自己到柜前拿衣裳,又吩咐丁儉讓人送熱水來。
秋慧嫻原本走進了兩步,也探出了手,打算幫謝長羽寬衣。
只是謝長羽動作利落,三兩下拆開腰帶,將濕衣脫下,隨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秋慧嫻默默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又靜默了一會兒,她去收他丟在架子上的衣服,一邊說:“夫君是有公務回城嗎?”
“對。”
謝長羽應了一聲,拿起巾帕擦拭手上的水。
他還穿著墨色中衣。
只是衣裳已經濕透,完全貼在身上,勾勒的那身軀線條健美利落,在光影之中分外惹眼。
秋慧嫻別開臉避過視線。
謝長羽瞧她一眼,拿了干爽的衣服往凈室去了。
沒一會兒,丁儉送了熱水進來。
秋慧嫻已經更衣就寢,自然是避在內室。
她聽到水聲嘩啦,知道那是把熱水灌進了浴桶里。
片刻后丁儉便帶人離開了,出去之前朝著內室無聲地行了個禮。
他們還是周全,有禮。
謝長羽也平靜如同曾經。
可是也有些……干巴巴的。
秋慧嫻咬了咬唇,片刻后拿了一條長帕和發帶,走到凈室門前,將門拉開:“夫君,我……我來、幫你擦擦背。”
她原本是下意識地要說來服侍他的。
只是話到嘴邊不知怎么,說不出口,便換了“擦背”。
謝長羽背靠著浴桶邊緣仰起頭,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秋慧嫻邁步進去,浸濕了帕子,目不斜視,輕柔地用溫熱的帕子擦拭男人搭在桶邊的手臂、肩膀。
看他沒有抗拒之意,也閉著眼睛,如此壓迫驟減,秋慧嫻又認真地幫他擦了擦臉。
她這是第一次服侍丈夫沐浴。
母親故去前她還不到出嫁的時候,沒人教她如何服侍沐浴,只是憑著自己以為的方法去照看。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男人現在是冷靜又淡漠,如何都好。
便和剛成婚那時候一模一樣了。
洗浴的過程并不長,謝長羽一向沒有享受泡澡的興致。
洗去渾身冷意,他便收回手臂睜開眼,朝秋慧嫻看了一眼。
秋慧嫻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她把謝長羽要換的衣裳拿過來擺好,又拿了一條很大的毛巾來搭在架子上,然后低頭面對著墻壁。
謝長羽有些意外。
她竟然不出去?
沉默地看了她那纖秀的背影兩眼,謝長羽收回視線,“嘩啦”一聲出了水,將毛巾扯來擦拭身上的水珠。
秋慧嫻眼角余光一晃,他的影子落在了地上。
秋慧嫻連忙收回了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
片刻后,窸窣之聲響起又停下,秋慧嫻眼角掃了那影子一眼,看他穿了中衣,這便轉過身,走到謝長羽面前去,幫他整理衣裳和系帶。
她接手的時候,謝長羽默默地將手放下。
秋慧嫻整理衣襟時瞧見他胸前那被白虎抓出的傷痕,便忍不住將指尖落在上頭,輕輕撫觸,“這傷還和上次一樣……”
謝長羽淡淡道:“嗯。”
秋慧嫻卷起他的袖子,查看手臂上的。
那里的傷早已經結痂,皮痂脫落,很是丑陋。
秋慧嫻摸了摸,稍稍踮腳又去查看謝長羽脖子和下頜處那兩道傷痕,毫無意外都留下了痕跡。
她指尖撫觸,不覺皺起眉頭,“這疤痕要一直這樣嗎?”
她靠的太近了。
只要謝長羽抬起手臂,就能把她圈進懷中來。
那游移地手指,溫柔的聲音,如蘭的氣息一點一點挑戰著謝長羽的自制力。
只是念及她的公事公辦,謝長羽一下子興致大減。
這應該也是另一種公事公辦了。
謝長羽側過身子,避開她的碰觸,“沒事。”
秋慧嫻一下子定在原地,渾身發冷。
不讓碰了。
這樣的躲避對秋慧嫻來說很嚴重很嚴重,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用生氣兩個字就能解釋的。
她逐漸變得緊促不穩的呼吸聲實在是太過明顯。
謝長羽便回頭看過去。
她定定地看著他,眼底似有幾分水汽在閃爍,又在她飛快眨眼之后消失的干干凈凈:“夫君要不要吃點什么東西?”
“……”
謝長羽看她這般模樣,便想以淡漠的姿態回應。
相敬如賓是她自己一定要堅持的。
只是先前她眼底的點滴水汽,又讓他心頭緊縮,呼吸不暢。
半晌,他嘆了口氣走近秋慧嫻面前,“叫我留下就是為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