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天亮。
祁時鳴這才踩著清晨的雨露,遲遲而歸。
整個宅子的人昨天都沒有睡著。
蘇德佑受的傷很嚴重,躺在床上被醫生小心翼翼的照顧著。
祁安娜在旁邊像是受到了什么蠱惑似的,偷偷抹著眼淚。
就差直接跪在蘇德佑面前,來訴說著自己的錯誤。
“我沒想到我會把那個孩子給教的那么嬌縱。”
“他不愿意喝直接拒絕了就好,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抱歉,親愛的,你先在這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祁安娜雙目含著淚水。
邊說著,然后一邊站起來。
瞪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祁時鳴。
“現在跟我回房間!我要跟你好好聊聊!父親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這么惡毒?大庭廣眾之下……”
祁安娜說不下去了,然后提著裙子直接怒氣沖沖地回了房間。
祁時苗站在旁邊根本不敢說話。
她低著頭走,上前幫忙照顧。
祁時鳴無所畏懼,直接跟著一起進了房間。
祁安娜頂多就是在指責他的不是,或者把他給趕出家門唄。
像親情這種東西,他壓根也不需要。
可是等到進了房間之后。
祁時鳴已經做好被人指責的準備。
祁安娜卻心神未定地直接伸手把他抱住。
“我昨天夜里準備去找你談談,那你怎么不在廚房?”
“這會人多了,你知道回來!”
“你聲音小一點,跟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
祁安娜在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祁時鳴稍微愣了一下。
祁安娜還裝模作樣地從地上拿起拖鞋,朝著旁邊的桌子上打過去。
“你還真是不知好歹!他收留我們一家人住在這,給了我們一家一個住宿!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早就已經流落街頭。”
“你怎么能做出這種混賬的事情?”
“你現在必須給我好好跟他道歉!”
那挨打的樣子一聲比一聲強。
祁時鳴坐在屋子里面,盤腿看著面前賣力的祁安娜。
可是他本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就是說打從一開始。
祁安娜壓根就不相信蘇德佑會是一個好人。
之所以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懲罰他,就是為了讓眾多傭人閉上嘴,不要有那么多意見。
門口果然傳來傭人小聲議論的聲音。
祁時鳴壓低著聲音,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一遍。
祁安娜伸手摁了摁眉心。
“我就知道是這樣!他從你剛來的時候就對你一直不懷好意,我特意讓你和他的女兒住在一起。”
“本來想能喚醒他的幾分良知,沒想到他還是讓你受了委屈。”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問題,我在閣樓上,已經給人安排了最好的棉被和枕頭,雖然住的話可能會委屈一點,比不上這里的條件。”
“但是你要相信媽媽是真心實意的對你好。”
“之前你已經受過那么多的委屈,我希望你以后都能夠活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祁安娜一個女人,在這樣封建的中世紀王國當中,獨自帶著兩個小孩子長大。
已經太了不起了。
她的心眼很多,但是卻不壞。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的很好,僅此而已。
可是在眾多目光和眼線的情況下。
祁安娜也不得不讓自己的孩子受點委屈。
“你再忍一忍,蘇德佑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那他死了之后,他的位置就只能是你的。”
祁安娜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
為了能夠活下去,能夠活的很好,就算不是好人又如何?
壞人讓她來當。
她只希望自己的這一兒一女將來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
祁時鳴有些震驚的看著祁安娜。
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居然這么多。
他欲言又止地詢問:“母親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祁安娜這會兒還挺驕傲:“因為她身體本來就虛弱,而且這段時間我一直給他做補藥,在王宮那邊又找了幾個小女人勾引他。”
“他的身體這會應該早就不行了。”
“我本來想慢慢收割他的性命,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對你動手,那我計劃的日期就必須要開始提前了。”
祁安娜眼眸發暗,幾分反派才有的狠毒。
祁時鳴并沒有說話。
如果要是祁安娜能夠在這個社會上活的很好,那她也根本沒有必要算計這些。
但是門口這個時候傳來手忙腳亂的聲音。
蘇遲安站在門口抱著一個洋娃娃,聽見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面充滿了驚恐。
他可是一個純善的小姑娘。
昨天聽見繼母和姐姐要聯合起來害死自己的父親,他又怎么可能會不害怕?
祁安娜心里面暗道糟糕。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剛才聽到了多少。
祁時鳴一點也不擔心。
如果要是別人的話,祁時鳴或許還要稍微擔心一下。
跟面前這個可是自己家的狗登登。
他在意個錘子?
蘇遲安手忙腳亂地抱著洋娃娃跑了。
祁安娜想抓住那個小女孩。
祁時鳴攔住了她的動作:“沒關系的,母親,她和我們是一類人。”
祁安娜還是放不下心。
“當初我害死你父親的時候,可都是直接斬草除根,怎么到你身上,這么畏畏縮縮的?”
“一點都不像是我的親生兒子。”
祁安娜為了達到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
祁時鳴屬實沒有想到。
自己身為一個大反派,甚至之前還有毀天滅地的業績,居然會被祁安娜嫌棄。
祁時鳴伸手揉了揉鼻子。
“因為那個小姑娘之前跟我說她喜歡我。”
祁安娜整個人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被雷劈的外焦里嫩。
她微微深吸一口氣。
“罷了罷了,如果她要是嫁給你的話也好。反正你是男孩,她也是個女孩子。又是這個家里面的血脈……”
祁安娜沒有了解這期間的彎彎繞繞。
這個時候忽然之間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祁安娜站出來前往去查看。
蘇德佑躺在病床上,他此時臉色煞白。
周圍并沒有任何人。
只是手腕腳腕都流著血。
被人硬生生挑斷了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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