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啪--”鞭子撕裂空氣的聲音。
受刑的暗衛長手腳捆上粗壯的銀鏈,躺在地上似乎毫無聲息。
他臉上的黑布不知去向,露出俊逸的臉,秦思。
這張臉陸云初認識,秦思原是云霄閣暗衛長,天下機關秘聞盡數掌控,只不過由于性格多變亦正亦邪,早已被閣主林行云趕出云霄閣,聽說他自立千機谷專收天下秘聞,不論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出得起價碼,他都能告訴你答案。
此次出現在云霄閣,看來這次指使他的人,應該是云霄閣內部閣老。
削骨鞭整整三十六鞭,秦思一聲不吭,那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的少女,從最開始的憤恨到怒罵...最后到癡迷。
“叮~叮叮~~”
幼妤沒個正行兒,她打橫縮在漆金桃木椅上,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條腿調皮的搭在扶手上輕晃,腳踝處的金鈴發出節奏規律的脆響,在這陰暗的環境里顯得格格不入。
她仰著頭,滿頭烏發如瀑布一般墜落在地面上,瑩白素手捻起旁案桌上盛放的一串葡萄,寶石紅的葡萄在她手中輕晃著,她淺淺咬住末端一顆,余光似漫不經心掃過了被施行的暗衛長。
看見這一幕的暗衛長喉嚨略微聳動。
她惡意勾了唇,像是某種邀請,又像是某種嘲笑。
“想吃嗎?”
暗衛長目光癡迷的望著她“想。”
短短一個字換來女孩嬌俏的笑,像銀鈴一般頑劣的跳躍在每一處角落。
暗衛長也跟著揚起唇角。
然后她坐起身,將手里的葡萄扔過去,
語氣天真,說出的話卻十分險惡。
“那就拿你那雙眼睛來換吧,都說世間萬事難逃秦思之目,也不知道這秦思之目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她眼里帶著驚喜,輕緩綿軟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撒嬌味。
暗衛長愣了一瞬,視線卻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都說云霄閣大小姐頑劣天真,惡毒驕縱,今日不過一見,卻失了心神。
活該他秦思有眼無珠。
他手輕顫著,緩緩撿起地上的葡萄,緩緩開口
“想要散布林行云死訊的人不僅僅只是云霄閣內閣長老,還有...魔界,現如今云霄閣早已四面楚歌,大小姐,閣主的死你瞞不了多久了。”
男人將葡萄塞進嘴里,眼睛卻直直盯在女孩身上。
陸云初皺眉往前一步,擋住了地上男人那道癡纏的目光。
幼妤沒骨頭似的,一副媚態像極了某種迷惑世間的妖孽,尤其是那雙玲瓏玉足漫不經心晃動在外,
“那又如何,祖父仙逝,我依然是云霄閣大小姐。而你,只是一個沒有眼睛的怪物。”
陸云初不想讓她看見那么血腥的場面,轉過身將幼妤抱在懷里,“小姐,該回了。”
幼妤微微抬頭,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最近...陸云初的主意似乎變多了呢?”
男人身軀一愣,隨即淡淡的說“云初不敢,送小姐回屋后云初自去領罰。”
“啊--”秦思自剜雙目,痛苦的捂住眼睛,在地上翻滾。
身后傳來一陣凄厲的哀嚎,幼妤好奇張望,眼睛卻被一只大掌輕輕遮住。
他手上因修習無雙劍陣常年握劍生出不少繭,貼在臉上有些癢癢,幼妤眨巴眨巴,
濃密的睫毛掃在掌心,陸云初不自覺紅了臉,
出了審訊室,外邊兒刺眼的光灑下來,陸云初用余光注視著身邊的大小姐。
她安靜乖巧的任由他抱著,指尖卷著發絲玩,眼尾飛上瀲滟春光。
陸云初安靜的垂著頭,忽略自己逐漸變快的心跳和慢慢變紅的臉。
視線落在她的玉足上,
整個云霄閣地面上都鋪著上好的暖玉,只因大小姐不愛穿鞋,閣主便耗費極大心神為她尋暖玉鋪滿整個云霄閣,唯恐小姐傷了腳。
可是距離閣主仙逝至今,小姐卻沒有掉過一滴淚。
閣主的死,大小姐是真的不在意嗎?
陸云初對人間情之一字知之甚少,
他不知道,有些淚是往心里流。
房間。
陸云初單膝跪下,將懷中大小姐放在床上,正欲起身,
那只小腳踩在他的肩上緩緩將他壓下,直到他完全匍匐跪下。
她漫不經心地哼道,
“秦思的話你聽見了?若是在府內察覺到魔界妖孽--格殺勿論。”
陸云初抬起頭,眸光閃了閃,
他的大小姐啊,像一只優雅的貓,明明柔弱綿軟,卻在努力的伸出爪子張牙舞爪企圖嚇退身邊所有的威脅。
可是少了閣主的庇護,你的高傲與尊貴又還能持續多久呢。
若是將這只優雅高貴的貓兒,鎖在懷里......是了,她現在只能仰仗我了啊。
“是,小姐。那小姐你該怎么報答我呢?”
男人涼薄的聲音讓幼妤睜大了眼,她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屈辱,眼眶泛紅。
“啪--”/“放肆。”素手一揮,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男人臉偏向一邊,他既不動彈也不反抗,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跪著,就好像剛剛那句大逆不道的話,并非出自他口。
幼妤盯了他好一會,直到將人盯得臉色泛紅,這小惡魔才調皮一笑,
“陸云初可千萬別忘了---噬心蠱。”噬心蠱還是林行云在臨死前給陸云初種下的。
陸云初是他為幼妤挑的一把史上最為鋒利的刀,卻也擔心幼妤將來駕馭不住這把刀。
所以,林行云在臨死之前,為幼妤設下了最后一層保障。
如果男主不是月神,如果女主沒有系統,這層保障還是挺有用的,至少護幼妤一世問題不大。只可惜造化弄人。
她站起身,神色莫測,滿是惡意的聲音軟軟的,聽得人心顫。
“別忘了,這天下間,即便云霄閣沒了,即便我淪為階下之囚,也依然是你陸云初的主子。”
她以主人的身份自居,高高在上的俯瞰一切,目中無人,張狂頑劣。
就在剛剛,她就仗著美貌用一顆葡萄換了秦思的眼睛。
可那份不加掩飾的壞,像極了生長在暗夜里的花,她在月下發著光。
這一瞬間,他的心卻忍不住為她臣服,那種劇烈的顫動像是要從胸膛里跳脫出來。
陸云初嘆了口氣,俯身跪在地上“云初知錯。”
“滾去戒堂領罰。”幼妤不忘提醒。
陸云初垂下眸子,輕喃道“是。”
出了房間,他慢慢走向戒堂,眸色漸漸晦澀。
他剛剛...竟然在肖想,將小姐禁錮在懷里,他甚至能想出小姐無力的手,如何都不可能推得開他。
玉廊悠長,仿佛一條望不盡的前路,云霧寥寥,模糊不清,
戒律堂的罰鞭大多是由青柳編織而成,打在身上看著觸目驚心,實則并不痛。卻有一種沙棘鞭,由寒鐵制成,滿是倒刺。雖說修者可以很好的自愈,那疼確是真真實實鉆心的疼。
林行云設立戒堂的原意也并不是為了懲治,
戒律堂唯有一點,刑鞭自選,云霄閣并無戒律清規。
每個人的修行道路不同,所以遵守的戒律也不同,唯心即可。
陸云初為自己選了沙棘鞭,施行長老一度覺得這小子受刺激了,畢竟誰會為自己選一條最痛的刑具呢。
畢竟是自小看著長大的,長老剛想開口勸幾句,那人已經脫了衣服直直跪下。
長老無奈只得施刑,
“啪--”破空之聲
鐵鞭抽在身上,立即浮現猙獰的血痕,
男人身上原本就有剛剛與那些暗衛交手時落下的傷,現在舊傷都還在潺潺流血又添新傷。
陸云初閉著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小姐的模樣,她溫柔地笑,滿是惡意的眼,綿軟甜蜜的語氣還有...那雙瑩白如雪的玉足。
還有...那時候想要得到她的那股子欲念。
越是壓抑,腦海中的畫面越是清晰。
不知是心神不屬還是身上的傷太痛,男人額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細汗。
“嘭--”
門被大力推開,陳霜滿臉淚痕的跑進來,她看見陸云初身上的血污,遍布全身。
她眼中蓄滿淚水,“云初,林幼妤怎么敢...”
話音未落,陸云初便冷冷打斷她的哭訴,
“云霄閣大小姐。她的名諱不該出自你口。陳霜你越矩了。”
說完他微微側頭對著施刑長老說“就那沙棘鞭,麻煩給她也來一份。”
陳霜愣了一瞬,一臉不可置信。“云初...”
......
陳霜躺在房間里只能趴著,背后灼燒的痛幾乎讓人暈厥。
【系統,你還在嗎?陸云初真的是月神嗎?為什么他會這么冷漠?】
女主系統冷冽高傲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那是你蠢,今天從他的傾慕值來看,應該是已經對林幼妤動心了。如果我是你,趁著月神對林幼妤的傾慕值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先毀了她,以絕后患。】
聞言,陳霜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府中不是正好有一人選嗎?想來他被林幼妤剜了雙目,定然是恨極了她。
落到他手中,林幼妤不死也該脫成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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