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華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脹痛的大腦讓她本能的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昨晚的畫面如同開閘的洪水在腦海里泛濫。
姜晚寧的臉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她心里“咯噔”了一聲,頸脖處開始隱隱作痛,那小蹄子是不是回來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自己否決。
不可能不可能,青云仙師說了,凡是行冥嫁者,命數就止于此,姜晚寧是不可能回來。
難道是夢?那這夢未眠也太真實了吧?
越想越不妥,李蘭華當下就給青鶴仙師打了電話,跟對方說明原由,才漸漸的定下心。
只不過那種不安的情緒被種下后,她腦袋里的一根弦始終繃著,隱隱有些不安。
于是李蘭華換了套衣服,從房間出來,她得去找姜明德說說這件事。
昨晚他們夫妻因為誰去結陰親的事鬧的并不愉快,因此姜明德昨晚是在樓下的書房過夜。
李蘭華路過餐廳的時候聽到里頭傳來動靜,下意識叫了女兒的名字。
“婷怡?”
但奇怪的是,她一出聲,里頭的動靜就沒了。
此時的別墅內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明明已是盛夏時節,李蘭華背后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涼意,而她的雙腿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邁不開。
而此時,餐廳里傳來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很輕快的步調。
聽著聲音朝她越來越近,李蘭華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那張略顯浮腫的臉露出驚恐的表情,直到那聲音的主人出現在視線里,她雙目瞳孔震大,呼吸也一滯。
“阿姨您醒啦。”
阿寧笑瞇瞇地看著面前手腳發抖的中年婦人,嗓音甜的發膩,臉上的表情人畜無害,怎么看都是個純良乖巧的女孩子。
只是她身上那沾血的圍裙跟手上那帶血的刀子瞧著尤為可怖。
讓人不寒而栗。
李蘭華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的語無倫次,“姜…姜…”晚寧二字還沒出來,她就看見女孩子就舉著刀緩緩走近。
“噗通”
婦人跌倒了地上,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她牢牢盯著不斷前進的女孩子,往常那些高高在上的情緒沒有了,反而從心底深處涌起一股濃濃的恐懼感。
昨晚發生的一切在她腦海里重演,李蘭華害怕極了。
阿寧瞧見她這般,臉上的笑容越發甜美,她俯瞰著地上略顯狼狽的李蘭華,語氣慢悠悠:“阿姨怎坐地上了呢?還是快些起來吧,地上涼,這樣是會生病的。”
“你..是人..是鬼?”李蘭華眼圈已經泛起了紅,依稀有水光閃過。
“我啊?當然不是……鬼了,阿姨是睡糊涂了?竟連人跟鬼都分不清。”阿寧輕笑出聲。
女孩子嗓音嬌軟,咬字清晰,低頭睨著人時,眸子里的情緒很淡,即便頂著張友好的面孔,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好惹。
餐廳跟客廳是用隔斷的方式來劃分,因此在墻面的遮擋下客廳的光線并不敞亮,但也說不上暗,阿寧居高臨下睨著李蘭華,晃了晃帶血的刀。
沒有往日的神氣,此刻的李蘭華猶如一攤死水,浮腫的臉頰、厚重的眼袋還有堪比溝壑幽深的法令紋。
她揪緊了手,抬眼注視著笑容甜美的阿寧,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但此刻又不得不低頭。
“晚寧…阿姨,阿姨不是說你是鬼,阿姨就是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聽到這話,阿寧不經意的笑了笑,沒有避開婦人的凝視,只是吞吞吐吐的說:“阿姨說這話可真是奇怪,這是我家,難道我回來還要您的審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李蘭華不敢看阿寧的眼神,也不敢大聲說話。
自從做了姜太太,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狼狽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姜晚寧。
“阿姨的意思我很清楚,您也別在地上坐著了,我在熬個湯,咋們就可以吃飯了。”女孩子忽然彎下腰于婦人對視,柔順的長發順著鬢角垂下,她抬手將發絲撥到耳后,漂亮的五官帶著張揚的笑。
莫名的瘆人。
而那帶血的刀子被掩在背后,緊接著就聽見她的聲音:“阿姨還起得來嗎?需要我搭把手嗎?”
“不…不用。”李蘭華搖搖頭,她不斷調節著自己的情緒,試圖將恐懼壓制下去。
青云仙師,對,她要去找青云仙師。
“真不用嗎?那阿姨就自己起來吧,婷怡妹妹已經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阿寧直立起身子,居高臨下睨著婦人,明明嗓音是極致的溫柔,唇角還帶著笑意,可漆黑的眸子里浮出冷然卻讓人不敢直視。
說罷,女孩子舉著帶血的刀子轉身走會廚房里。
“婷怡,婷怡,姜晚寧,你有什么事沖我來,不要傷害婷怡…”李蘭華聽到女兒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那種驚恐害怕的情緒一掃而空,緊跟著也進入了餐廳。
然而她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血腥場面,她的女兒婷怡完好無損的坐在餐桌旁,主位上的姜明德也一副正襟危坐。
他們的目光都一一投向發絲凌亂、面露驚恐的李蘭華,只是誰也不敢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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