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欽守在桑俞的病床邊,天快亮的時候俞若航來找他。
雖然他已經和姐姐領了證,但兩人私底下并沒接觸過,那聲‘姐夫’他也叫不出口,只是有些不自然道:“蕭先生,我爸爸醒了,他想見見你。”
蕭先生?
蕭楚欽看了看他,覺得這個稱呼有意思,看來他并不太被俞家的人接受。
“好。”
CCU病房管理雖不像ICU那樣嚴格,但探視時間也是限制探視人數的。蕭楚欽換了一次性的隔離衣進去的時候,俞伯暉望著門口,好像有些著急。
“俞先生。”
蕭楚欽開口,俞伯暉驚得瞪大眼睛。
“你……”
他叫他什么?
俞伯暉知道蕭家的一些事情,雖然不知他為什么變成這樣,但也沒有因為一個稱呼糾結。
蕭楚欽卻從他的反應里嗅到異常,難道……他從前叫他爸?
有些難以置信,他連自己爸爸都不愿叫。
“你家里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還好嗎?”俞伯暉有些虛弱,但蕭楚欽看得出他眼里的關心是真的。
“都挺好的,您不用擔心。”蕭楚欽雖然還是客氣,可態度里卻少了幾分疏離,“您的病不用擔心,我會請最好醫生為您治療。”
“不用了。”俞伯暉咳嗽,唇間隱隱冒出血沫。
蕭楚欽抽出紙巾為他擦拭。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多久了。”他笑知道,從蕭楚欽手里拿過紙巾。
察覺到他的變化,這樣的事情到底是不愿意麻煩他。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桑桑。”
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見護士的議論,他的母親又鬧得很兇。
“我家里的事情,你看見了吧!”咳咳,“桑桑從小就很受委屈,她弟弟雖然變了,可到底是不夠成熟,不能獨當一面照顧他姐姐,所以能不能拜托你照顧好她。”
俞伯暉的眼底隱隱泛著淚光。
這臨終前的托付太過沉重,蕭楚欽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不要應下來。
見他不語,俞伯暉更急,直接就要往起支撐。
“您別動。”蕭楚欽攔住他,“您不會有事的。”
俞伯暉的心不斷下沉,“你和桑桑,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是嗎?
“沒有。”蕭楚欽道,“我會照顧她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俞伯暉并沒有被安撫道,因為他見過蕭楚欽之前跟他保證是什么樣子的。
他一急,又開始咳,好半天俞伯暉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您冷靜點。”蕭楚欽安撫。
俞伯暉滿眼的害怕,“蕭先生。”俞伯暉叫他,客氣又卑微:“或許你們出了些問題,但至少別在這個時候離開她,求你……”
面對一個父親的卑微乞求,蕭楚欽有些悶,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冷血。
“或許,我這個要求很無禮,但求你看在你也喜歡過她的份上,別在這個時候丟下她。”
俞伯暉滿眼是淚。
蕭楚欽正要點頭,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接著光著腳的桑俞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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