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結束后,整整三日,寧琬的精神總是恍恍惚惚的。
在那個困住兩人的夢境里,宋語堂并沒有活下來的打算,靈力耗盡之便開始用血肉之軀替蘇歡顏擋著那一道又一道落下來的天雷。
而蘇歡顏被身下那無數個累加的陣法束縛,眼睜睜的望著宋語堂拼盡性命也要擋在她的身前。
她近乎是妥協般的呢喃:“宋語堂,你真是瘋了。”
何必為她做到這個份上?
他們之間并沒有過命的交情,倒是她害得他風評被毀,甚至被趕出宗門。
只是蘇歡顏并不后悔告密之事,若非他定要將事情做的如此極端,又怎會引來惡果?
天雷應聲再次砸在宋語堂的背上,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轟鳴聲極其的刺耳,像是在質問宋語堂: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女修而放棄自己的大好仙途。
宋語堂的身子因為雷擊而忍不住的抽搐著,卻還是死死的攔在蘇歡顏的面前。
他早就瘋了,不然也不會做出將她關入秘境的事情。
活人是不能和死人爭的,他只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占據她心中最為重要的位置,哪怕她恨他至極……
沒有敘舊,也沒有懺悔,宋語堂只留下了三句話,寧琬被迫沉浸式的體驗了一次脫胎換骨,直接從金丹到了化神境界。
*
“宋語堂已經死了,九幽秘境再無例外,你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執法長老望著一群還要鬧著進去,嘴里喊著救人的修士,只覺得眼前這幕格外諷刺。
空氣瞬間的寂靜,一眾修士無一例外遭受到了執法長老的靈力鎮壓。
合歡宗的長老也站了出來,手中已無那命珠的痕跡,望著眼前的一眾修士,又看了一眼秘境入口,“叨擾各位了,蘇歡顏命珠已滅,無需再救,諸位請回吧。”
唯一在秘境之中的兩人如今雙雙殞命,原本還有理由的各大宗門瞬間便啞了喉,好半天都只能說出那兩個字:
“節哀。”
玄天劍宗的劍修與合歡宗的女修彼此看了對方一眼,而那一眼,其中的情緒過于了然,顯然是將自家人死的原因歸咎在了對面的身上。
合歡宗的女修們覺得是宋語堂歷劫失敗,所以在死亡前夕弄死了她們的蘇師姐。
而玄天劍宗的劍修們覺得是蘇歡顏在他們師兄歷劫之時,趁人之危,起了殺念,師兄避之不及,最后只能選擇與蘇歡顏同歸于盡。
兩大宗門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對視幾眼后便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
無人知道秘境之中發生了何事,自然也無人知道那兩人之中還有一人活了下來,只是在感慨的同時,也遺憾他們錯失了再次進入秘境的機會。
眾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天才少年就此隕落,而蘇歡顏也得了十年以來心心念念的自由。
*
寧琬躺在自己的那張大床上,又是一聲嘆息。
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沈景顧緊緊的抱在了懷里,脖頸處是他炙熱的鼻息,腰間是一只將她給禁錮的大手,生怕她會跑一般。
只是她現在看到沈景顧的那張臉還是有一點點的后遺癥,腦子里滿是對方消散在自己面前的場景。
夢境之中,他的死法過于慘烈,讓她想遺忘都難。
只是想到對方醒來后也會保留夢境之中的記憶,又想到自己拿的那糟糕不已,卻兢兢業業演完的劇本,睡了三天頭腦還有些發暈的她沒有任何的猶豫,費了好一會兒功夫后從沈景顧的懷中逃了出來。
小七告訴她,沈景顧最多半天就會醒來,她想著她需不需要暫時的躲一下,讓他先好好緩緩?
【宿主大大,要不想想開心的事情,比如一覺醒來,直接無痛筑基的好事?】
瞧著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宿主大大,小七想了想,還是拿出了目前對宿主大大最為致命的誘惑。
其實突破境界的這種事情對修士本身應當是格外敏銳的,但奈何寧琬一直沒想起這回事。
“真的?”
原本還沉浸在夢境里,想著是該替宋語堂放棄成仙而不值,還是替蘇歡顏重獲自由而高興的寧琬頓時被小七的話所吸引。
轉而就將那話折子給甩到了床頭的一角,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宿主大大可以試一下運轉靈力,便知道小七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小七是真心替宿主大大感到高興,甚至恨不得這種意外之喜能夠多來個兩三次才好。
寧琬聞言,手指微微一動,開始調用起體內的靈力來。
不同于煉氣三層的時候,寧琬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充實了很多,而且也不在是稀薄的一層。
雖然比不上夢境之中金丹期的實力,也比不上后來的化神,但若是要舍一人性命才能突破,那她還是更寧愿嗑靈丹。
然而,正當她感慨萬千的時候,房門也在這時被敲響。
那咚咚的敲門聲一點也不像是敲在房門上,如同敲在寧琬的心頭上般,讓她下意識的便看向房門,警惕不已。
【宿主大大,是男主。】
還不等寧琬問上一句,小七便將門外之人說了出來,隨后又補充道:【看男主的樣子,不出意外,他的確保留了夢境之中的記憶。】
“琬琬?”
沈景顧的嗓音還有幾分啞,聽起來應該是剛醒不久。
而聽到小七話后的寧琬沉默了一瞬,手指悄然握緊,心跳也快了幾分:“師兄是有什么事嗎?”
“想見你。”
沈景顧話說的直白,只是面著面前緊閉的房門,心情卻說不上有多好。
難怪以往的修士結丹后都對昏迷的事情閉口不談,原來是會被拉入這種難以啟齒的夢境中,若不是他偶爾還能得幾分清醒,他怕是也要做出那種事情了。
只是想到夢境里那張熟悉的臉,以及那慵懶如貓的性子,他不由得想到被他抱入懷中,同榻而眠的琬琬。
她也被拉進來了。
這是醒來之后,沈景顧無比肯定的第一件事。
只是不知她有沒有受傷,會不會也記得那些糟糕的事,繼而又開始害怕自己?
寧琬震驚于沈景顧的坦然,卻更加的緊張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后,還是沒能找到拒絕的理由,只能試著商量般的開口:
“……可以不見嗎?”
沈景顧剛抬起的手頓了一瞬,卻并沒有收手,語氣平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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