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男孩囁嚅著，半天才說出幾個字，“一萬美元。”
“這個價格在黑市不算貴了。”這時候一個胖子走了過來，“這孩子其實也挺可憐的，反正你們也急需用血，短時間找不到其他Rh陰性血型，就別換人了。”
葉晚棠抬起頭，目光冰冷地打量著眼前的胖子。
“為了一萬美元，他很可能會送命，你知道么？”
“要是沒什么難處，他也不至于來黑市明碼標價啊。”胖子瞥了瞥嘴，“反正人我給你們找到了，愿意用你們就用，不需要的話我就帶他去找其他買家，不過中介費可一分都不能少。”
“姐姐，我真的成年了，身體也很健康，沒有傳染病！”小男孩聽說胖子要把自己帶走，都快急哭了，“你要是覺得一萬美元太貴，九千也行！我還可以多抽一點......”
“先讓他留下吧。”格倫戴爾醫生從診室里走了出來，“傷者的傷口不深，不會造成失血過多的情況，如果真的要輸血，也能在這孩子的承受范圍之內。”
格倫戴爾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要是心疼孩子，就多給他買些吃的，多給點錢吧。”
葉晚棠抿唇不語，過了片刻，她和白胡子說道。
“大叔，你再去找其他Rh陰性血型的獻血者，這個孩子就先留在這里。”
“那中介費呢？”胖子連忙問道。
“給他。”
胖子拿到中介費，心滿意足地走了。
小男孩惴惴不安地盯著葉晚棠，眼中全是擔憂惶恐。
“已經給傷者注射過麻藥，我先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后進行手術。”格倫戴爾醫生戴上了手套，“葉小姐，我也希望你能履行承諾治好我的女兒。”
“手術有風險么？”
“風險肯定是有的，不過之前你給他做了急救，已經極大程度降低了風險。”格倫戴爾上前捏了捏小男孩的臉，“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葉晚棠走進旁邊的診室。
這種私人診所的環境自然不能和大醫院比，最讓她擔心的不是手術，而是手術之后會有感染的風險。
沈景衍就趴在診療臺上，他的側臉正對著門口的方向，麻藥的原因讓他對周遭的一切毫無感知，過于蒼白的臉色讓原本精致的面容變得更加不真實，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
葉晚棠心緒復雜地看著男人，她不清楚沈景衍在和自己交換位置擋住暗器的時候在想什么，但是那一瞬間，她仿佛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她是習慣使然，無論面前是沈景衍，黑鯨，白胡子還是其他人，她都不會自顧躲避襲擊讓他們遇險。
那沈景衍呢？
他明明可以躲開......
“葉小姐，我要開始手術了。”格倫戴爾從她身后進來，輕聲提醒道。
葉晚棠眸光閃動，直到護士端著裝有手術器具的盤子過來，她才緩緩伸出手，替沈景衍整理了一下額前凌亂的碎發，然后俯身在他耳邊用中文輕聲道。
“我等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