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烈火焚盡的神通碎片在風中如星芒般消失不見,寒氣冷風被烈焰風暴一股腦的吹散。
嘉年吐出一口鮮血。
不是因為明燭天的劍氣,而是被大圓環的神通打得。
他瞥了眼右臂,表面布滿細絲裂痕。
大圓環最后的舍命一擊,是自爆神通,將琉璃墻壁內的一切粉碎。
即便有云煙萬鴉鏡護身,嘉年還是被他的神通波及。
如果沒有這件仙兵,嘉年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砰!
四方臉重重落下,抬起頭左右看了看。
“老何被你殺了?”
原來那家伙姓何。
嘉年直起身擦了下嘴角血跡,道:“想跑趁現在哦。”
“哈,說什么呢!老何的仇,我來幫他報!”
四方臉一個箭步來到嘉年身前,手臂跟鞭子一樣揮下。
嘉年豎起手臂格擋,整個人被打出十五丈。
見四方臉乘勝追來,嘉年運起火法神通,吐出一道三昧真火。
四方臉腳下陰影上抬如幕布,兜住火焰。
他往陰影上用力一抽,火焰反彈回去。
嘉年腳底用力,彈射出去,沖入三昧真火。
火焰如煙如風般纏繞在他身上,包裹著他撞向四方臉。
四方臉冷哼一聲,身影消失不見。
嘉年連忙停步,左右查看。
他發現地面上遍布著頭發絲一樣的細細長痕,后方突然出現一股慘烈殺氣,迫使他迅速轉身。
二人迅速對了一掌,嘉年連退數步,手臂發麻。
身體薄如紙片的四方臉,挑釁的笑了笑。
他的雙腿與黑色長痕相連,影子行動所及之地,四方臉能憑心意移動到任何一個位置。
使用神通并不消耗靈氣,因此,嘉年無法用靈氣波動感知到他會出現在哪里。
嘉年并指在身前畫圈,指尖燃起金色火焰包圍了他。
四方臉瞇起眼。
“老何的神通就是被這東西破掉的吧,是神通?還是法術?”
嘉年冷笑道:“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四方臉陰笑道:“等殺了你,我會慢慢試。”
他說話間,一道長槍型的法器從黑色痕跡中射出來,碰到金色火焰的時候轉眼融化。
“三昧真火?不對,是比那更棘手的東西。”四方臉道。
嘉年道:“害怕的話可以跑,我保證不追。”
四方臉陰森笑道:“不過要時刻保持,對你的消耗肯定也很大吧。”
數百只法器從他的神通中亮出來,“能抵擋得了法器攻擊,但力道沖擊還是會落在你身上。”
法器呼嘯射出,撕裂空氣所發出的響聲猶如催命魔音。
四方臉笑道:“我不著急,咱們慢慢來。”
嘉年腳踝微擰,身形如電,在法器箭簇中穿梭。
四方臉說得沒錯,頻繁使用太陽金焰,對他的消耗不小,打持久戰對他相當不利。
如今被對方的神通包圍,地勢更不利于他,必須盡快脫身。
他袖中一道縮地符悄然發光,嘉年轉眼出現在數十丈外。
境界攀高之后,就連縮地符的威力,也同樣大幅增高。
腳步一擰,嘉年彈射向天,身化青煙朝更遠處游去。
眼前光線一暗,四方臉詭異的出現在他跟前,手持一把方天戟,用力拍了下來。
嘉年有太陽金焰護體,雖無受傷,可那股沖擊的力道還是把他落回去。
四方臉的速度更快了!
他看看了眼滿地的兵刃,恍然大悟。
藏在神通里的法器會對他產生負重,沒了這些東西拖累,四方臉的速度遠超大圓環。
四方臉乘勝追擊,落到嘉年跟前步步緊逼。
隨手拔起地上兵刃,像陀螺一樣砍向嘉年。
他的武藝比大圓環更高!
嘉年以符箓包裹住右臂,以學自《萬宗劍典》的劍法與之對抗。
劍氣連綿不絕,如狂風席卷大地,卻都被四方臉丟出的法器一一打爛。
“就這么點本事,你是怎么殺的老何?”四方臉道:“要是還有壓箱底的功夫,趕緊使出來,不然,你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他一劍蕩開嘉年的劍,上前一步,一掌印在嘉年胸口。
嘉年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暴躁的野豬撞到,連退數步,口吐鮮血。
四方臉手掌被太陽金焰灼燒,他一發狠,直接剁掉了。
反正這點傷對金丹修士來說,隨隨便便就能治好。
嘉年抬眼陰沉的看著他。
“不是想見識下我的手段么,好啊,就給你看看!”
他手掐劍訣,空中突然出現三百把飛劍,組成一座劍陣,一輪耀陽落在劍陣中央,劍尖上燃起熊熊火光。
嘉年手向下指,飛劍落下,釘入千絲萬縷的黑線中。
本命飛劍萬相,神通可破除一切假相,亦可演化假相,覆蓋真相。
至于真假,在于嘉年自己。
天工完相法可以推演世間萬事萬物,嘉年對四方臉的神通已有了解,能大概推演出一部分真相。
太陽金焰能夠焚燒萬物,即便是光陰與時間也無法阻止。
萬事俱備!
燒!
金色的火焰沿著黑線而去,如極光灑滿大地,形成一道道晚宴曲折的金色火焰高墻。
四方臉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元神都在燃燒。
太陽金焰,連神通都能燒毀。
四方臉手掐道訣,想要收回神通,卻發現根本收不回來。
嘉年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萬相所及,便是我道法的延伸。你的神通,已經踏入了我的國度!”
“啊啊啊!!!”
四方臉痛苦大叫,被萬相觸及的太陽金焰,在他的元神上化為實質,并從他的體內燒了出來。
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炬。
四方臉突然猛地一個弓腰,以把牙齒都咬出血的氣魄,壓下元神的疼痛。
他雙手重重一拍,神通所成的陰影絲線如活物般掙扎著動了起來。
嘉年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不會給四方臉這個機會。
剛才已經吃過一次的虧,不能再吃一遍。
他袖中飄出一道彩練符,消失在光陰長河中,順流而下。
嘉年拔起劍,并指捏住一張劍氣長河符貼在劍上,一劍遞出。
劍氣大河滾滾而去。
四方臉雙手插入地里,猛然掀起一座山頭大小的巨石擋在身前。
哪怕只能拖延片刻也好,他也一定要拉著這小子上路!
巨石面向劍氣大河的一面被劈出一道深邃的凹槽。
就在他再次結法訣時,先前的彩色符箓從光陰中落下,出現在他身后,上面金絲劍氣猛然爆發,四方臉的身形被劍氣洪水淹沒。
嘉年遞出的那一劍也劈開了巨石,與彩練符的劍氣匯合。
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盤旋著升上天空,將云海捅出一個大洞。
陽光照射下來,照在地上那具氣若游絲的鮮紅尸體上。
被萬相釘住的神通漸漸散去。
嘉年提著劍走過去,站到他面前,一劍戳爛他的金丹,再劍指他的腦袋。
“是誰派你們來追殺我?”
四方臉沒有答話,只有一道愉悅的心念傳來。
如果他的臉上還有皮,他一定是在笑。
就在嘉年想要結果了他的時候,一道無比兇狠的氣息由北向南,迅猛而來。
砰的一聲,像是有座山落了下來,那人雙腳踩地,微微屈膝,然后直起腰,抬眼看了看。
“哎呀,好像來晚了。”
來人是個一身青衣的老者,腳穿短筒靴,腰間盤著一條老舊的皮帶,腰后橫著一把刀。
老者瞇眼看向嘉年,和他劍下的四方臉,問道:“打擾你們了?”
嘉年點頭道:“有點,能回去不?”
老者笑瞇瞇道:“不行。”
嘉年的眼睛緊盯著老者,問道:“你要救他?”
老者擺擺手,撇嘴道:“這等廢物,救來何用,你要殺就殺,要是不殺,可就我殺了。”
嘉年額角流下一滴冷汗。
他心里生出一種極為怪異的情緒,恐懼、驚悚、惶恐、焦躁,仿佛聚集了天底下所有的扭曲,將一切黑暗顯化成人形站在他面前。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嘉年抬起眼睛,目中神采被殺意取代。
“化外天魔?!”
老者咧嘴一笑:“小娃兒好眼光,你眼光這么好,弄得爺爺我更想殺你了。”
“來,接我一刀!”
老者拔刀一斬,刀罡如海嘯,浪起百丈高,內藏千萬把狠辣罡氣,所過之處,皆有亂刃砍過。
不能力敵,不可力敵,會死!
嘉年果斷撤退,他立即施展天賦神通遁入光陰長河之中,迅速遠遁。
還沒來得及殺的四方臉,瞪大了眼睛,在亂刃下被剁成肉末。
就像老者說的一樣,他不是來救人,是來殺人。
至于似的是誰,他不在乎,只要能讓他殺個痛快。
老者笑道:“小娃娃怎的剛見了爺爺就要走啊,嘗過我的待客之道,再離開也不遲啊。”
老人臉上浮現兇狠的陰影,眼底閃爍著嗜血的光。
他眨眼出現在數里之外,又斬一刀。
兩道刀罡海浪對沖而來,其威力竟使得夾在中間的光陰長河都變得扭曲起來。
細密刀罡如密針裂帛,把嘉年打了出來。
刀罡落下,壓塌地殼,揚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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