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范琳琳一愣,轉念想到什么,驚疑道:“你懷疑危險并不在于這片毒烴瘴?”
陸風點頭:“毒烴瘴的侵害,尋常魂師屏住呼吸下都可抵御大半,剩下侵入的那部分,按說以地魂境層面實力斷不至于影響太大。”
“真正讓他們陷入發狂乃至失心瘋的,恐怕是藏在這片毒烴瘴之后的兇險。”
范琳琳驚詫:“按你之意,這片毒烴瘴可能只是設局者布下的誘餌,為的就是讓闖入者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以便后續殺招完成侵害?”
陸風點頭:“不無這個可能。我平時布陣時也會有此般故設迷障,誘敵深入的布局。”
“陰險~”范琳琳輕輕啐了一聲。
陸風迎合一笑:“用陣之道,劣以險勝,本就常態。不過,眼前情景,于我們而言許是好事。”
范琳琳錯愕:“都被困在外頭進不去,這也叫好事?”
“至少擋在我們面前的不是陣法,”陸風分析道:“幕后之人寧愿選擇大費周章的將林間瘴氣提升衍化成毒烴瘴,而不是直接布置高階陣法,或是人為看守,說明……”
范琳琳一驚,接過話道:“說明那伙人底蘊有限,并沒有于此投入太多?”
陸風點頭:“或者說,那伙人投入最多的是在造化丹研制上,對于據點本身布防并不重視,甚至做好著隨時可以撤離的準備,是以,才不舍浪費高階陣法布控,僅利用了環境本身設防。”
“你說的不無道理,”范琳琳略微思索下表示著認同。
而后又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是冒險闖過這片毒烴瘴看看里頭兇險呢?還是再尋別的方式?”
“直接闖入存著太多未知,”陸風思慮著開口道:“容我布置幾座斂氣入靈的輔助性陣法,看看能不能將此地的毒烴瘴削薄吸收,開辟出一條通道來。”
陸風話剛說完,手中取出的玉石還未開始銘刻陣紋,突然異像陡生。
二人眼前的一大片毒烴瘴,竟悄然淡化,如云層遷徙般朝著同一個方向飄了過去。
范琳琳頓時一驚,驚呼出聲:“這是有人在吸斂這里的毒烴瘴?”
陸風神色嚴峻:“開來不止我們,還有人也意圖闖入幽赫山脈。”
二人霎時想到了同一道身影,異口同聲道:“圣宗那人?”
不多時,大片的毒烴瘴被吸斂消散得七七八八。
陸風二人也終是瞧清那道穿行掠向幽赫山脈的身影,郝然正是先前所猜測的圣宗,武夷智遠。
陸風對此不禁深感意外,他原以為武夷智遠僅是沖著調查玄幽山脈有無貓膩而來,沒想到后者的目的竟是幽赫山脈,或者說也是沖著造化丹來的。
范琳琳這時有些喪氣道:“他定是因為從我口中套出的那些話,才深入的這里!氣死我了。”
“什么話?”陸風一驚,“你將造化丹之事全盤告訴他了?”
范琳琳搖頭:“這倒不至于,不過最初為了尋求他的相助,我以幫著父親查案名義,袒露過幽赫山脈之中有人在煉制歹毒邪惡的丹藥,許是因此,才引起了他的興趣。”
陸風想著圣宗既在玄金城有著眼線滲透又有著鐘三笑之流的收服者在,或許對造化丹之事也有所耳聞,經由范琳琳此番提點下,武夷智遠若是不蠢,想來已經猜出范琳琳此行目的。
故才深入的幽赫山脈。
對此,陸風并沒有半分干預之意。
他與范琳琳二人本就勢單力薄,多一個外來人闖入,把水攪渾,或許更有利于他們行事。
但同樣的,打草驚蛇的風險也大了很多。
隨著毒烴瘴的消散。
陸風和范琳琳順勢朝前走去,卻不料,玉龍駒立得扎扎實實,死活不肯邁步挪動半分。
陸風微一皺眉,對于玉龍駒此般反常深感疑惑。
“它莫不是察覺什么危險了?”范琳琳好奇問道。
陸風點頭:“獸類天生對危險有著預警,許是預感到了什么。”
但就玉龍駒沒有倉皇逃竄來看,危險應該并不大。
陸風同范琳琳商議下,未免獨留玉龍駒在此會生什么意外,只好再度將之收入了麒麟環之中。
因為玉龍駒的預警,加之提防毒烴瘴后手的兇險之故,二人后續路上分外小心。
約莫走了數百米,陸風放緩下了腳步。
“什么味?”
陸風突兀的嗅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金菊花混合著甘草的味道,二者融洽的十分和諧,讓人忍不住想要多聞幾口。
范琳琳狐疑的看向陸風,“哪有味?我沒聞到呀?”
陸風指了指不遠處的林子,“像是那邊傳來的,氣味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
范琳琳還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沒聞到。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感知著這股奇異芳香并未帶來什么不利影響下,也沒再去計較。
繼續深入,約莫又行進了百余米。
陸風猛地頓步,失聲叫嚷了兩字:“好臭!”
回頭卻見范琳琳依舊一臉呆滯的模樣。
儼然,依舊沒聞到任何氣味。
陸風頓覺不安,古怪的事一次還說得過去,接連兩次,必有反常!
下意識的待要屏息凝神,隔絕此般詭異香味。
卻在提氣的那剎,猛然一嗆。
鼻尖一股毛茸茸,又瘙又癢的感覺,迅速蔓延……
范琳琳錯愕間,‘噗呲’一聲嬌笑了出來:“你……你鼻尖怎么生白毛啦!”
話語又逗又怪,隱約還帶著幾分詫異與憂心。
陸風抬手觸摸了一下鼻子,驚覺鼻孔之中已堵塞滿范琳琳口中的白毛,無需他屏氣就已自我隔絕開了那股奇異氣味。
這讓得他更為心驚,也更為確信此般氣味存著問題。
此般白色須狀毛發上一次出現還是他被偷襲中了蛇毒的時候,猶記得白須出現后自我消解掉了那份毒性……
陸風事后將之歸結到了身體自我保護的本能一類。
眼下,鼻生白須,隔離氣味……
分明是他身體在向他發出著預警!
陸風張口間剛要同范琳琳說些什么,卻見后者開始輕捂著自己腦袋,不停搖晃,眼中透著幾分疲倦之態。
“怎么了?”陸風憂心問道。
卻不見范琳琳有任何回應。
反倒因為他的話,似腦袋疼的更厲害了幾分,臉色都有些猙獰了下來。
“氣味!”陸風猛然想到,定是此般氣味影響了她。
靈氣運轉,支撐起一道屏障護住彼此。
但卻發現,并沒有起到多少效果,范琳琳依舊死死捂著腦袋。
陸風暗道氣味滲透之強,尋常靈氣居然抵御不得,轉而運轉起各類行氣。
待得火行氣的支撐下,范琳琳的臉色這才好轉過來。
“嘔~”
范琳琳回過神的那剎,一個不適,彎腰扶著陸風胳膊,扭頭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水潤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絲晶瑩淚花。
陸風依舊支撐著火行氣凝聚的防御罩,待得范琳琳氣息好轉幾分,才開口問道:“方才你怎么回事?”
范琳琳虛弱的顫著聲道:“這林子,有問題!”
“是那氣味?”陸風詫異。
范琳琳狐疑:“你一再說的氣味,我還是沒聞到啊?”
說著看了眼陸風鼻尖的那兩簇突兀白須,面露思疑:“你是不是服用過什么獸化類的丹藥?亦或是煉化過某些獸類身上的臻寶?”
陸風一愣:“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范琳琳直言:“世間存著一些特殊氣味,于人類而言無色無味,嗅聞不到任何,但一些特殊獸類,卻可以嗅聞得到?”
陸風臉色一黑,“你拐著彎罵我是獸呢?”
范琳琳無語:“都這節骨眼了,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呀,我說真的呢。”
陸風正色幾分,坦言道:“獸化類的丹藥倒是并未服用過,但我現在凝聚的魂丹得益于一顆妖丹,那妖丹倒是有著可怕獸氣;此外,七魄境時,也曾有幸接觸過龍涎水。”
不過,在陸風心中卻有著別樣的念頭,此般聞人之所不能的氣味,恐不是因煉化吸收過什么,而是同他這古怪體質本身有關。
范琳琳篤定道:“那定是這個理沒錯了,你一直說的氣味,恐怕只有你能聞得到,我方才頭疼欲裂,腦子混亂得出現一片片亂七八糟的幻象,定是受這聞不到的氣味所影響了。”
“你再晚幫我一些,我恐怕也要像周哥他們一樣,陷入失心瘋了。”
經過方才的‘體驗’,范琳琳也終是明白她當初派出去一行人所經歷的了。
此般防不勝防的氣味,根本抵御不住!
不止如此,聯想到先前那片毒烴瘴……
范琳琳神色更為駭然,仿若能想象當初那行人闖入時的情景了。
大概率會是先屏息闖入毒烴瘴,繼而來到這片區域,察覺沒有毒烴瘴覆蓋,自以為脫險下,定會解禁鼻息,大口的呼入。
那般結果,范琳琳已是不敢去想。
她沒刻意的呼吸都已這般痛苦,大口呼入真不知道會陷入怎樣的狀態。
陸風同樣有些心驚布置此般防護之人的算計,可謂陰險至極。
范琳琳冷靜過后,問道:“那氣味就你能聞到,可分辨得出具體是因何所起?”
陸風搖頭,“我若知曉,哪會由著你深入。”
“那眼下……”范琳琳遲疑的望了眼黑乎乎的林子深處,眼中透著幾分憂慮不安,又見陸風支撐著的濃郁火行氣屏障,問道:“你能支撐著闖過這片林子嗎?”
陸風慎重道:“若是不與人動手,應該可以做到。”
范琳琳一驚,她都不清楚此般林子有多大,陸風卻有自信答出此般回復,足可見支撐起這樣的防護,竟都不會給他帶來太多消耗。
‘真是怪物……’
范琳琳心中嘀咕了一聲,臉上卻是閃過一抹堅毅。
“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吧。”
儼然,既已行至此處,她不想輕易放棄。
此刻若是回頭,難保不會有更多的生靈,因造化丹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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