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第二天下午三點,沈今姒接到電話,明天能見她爸爸。

這個時間點,又碰上了美術館定稿會,沈今姒思索之下,把會議往后推,宋硯塵會去臨聽,選擇終稿,沈今姒就必須要跟他說了。

坐在辦公室的沈今姒掏出手機,給宋硯塵打電話請假,在她說出請假的事后,他沉默了會,便問。

“怎么突然請假?”

沈今姒思索著,她身邊有他的保鏢跟著,事后也會知道她行蹤,沒必要瞞,于是說:“我去見我爸。”

宋硯塵那頭沉默幾秒,很敏銳地問:“怎么突然要見你爸?”

沈今姒語調平靜,“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想看看他,那邊安排的時間是明天上午,我也只能配合那邊的時間,調我這邊的行程。”

宋硯塵沉默了片刻后,答應了,“行,你去忙吧,定稿會議移到后天上午。”

結束了通話,宋硯塵這邊把慶生喊進辦公室。

“這兩天,顧云錚有沒有找過她?”

這個她,慶生清楚指得誰,忙道。

“顧云錚這兩天應該沒有,他忙著應付云博的事,無暇顧及沈小姐。”

跟著沈今姒的保鏢,每天都會把沈今姒的情況,向慶生稟告。

慶生思索了一下保鏢昨晚的稟告,想到什么,忙說:“不過昨天,沈小姐和她朋友去吃飯的時候,碰到了江鳴禮,江鳴禮知道了沈小姐進了宋氏,說了句錯失救你爸的機會,后來他湊在沈小姐耳旁說了什么,保鏢就不清楚了。”

宋硯塵背靠在椅子上,目色沉冷,江鳴禮是想用沈南山的事,來腰挾沈今姒?難怪她這么著急去見沈南山。

“硯哥,是不是沈小姐那邊出了什么異狀?還是江鳴禮想利用沈南山的事,威脅沈小姐?”

宋硯塵推開身后的椅子,起身,動作之下,金色臂環扣著的黑襯衫下,手臂上的肌肉賁張勃發。

他走到落地玻璃窗口邊,雙臂環胸,眺望著遠處。

“江家想把沈南山在深市的人脈拉進囊中,但是江鳴禮又拋出救沈南山為餌,這自相矛盾,江鳴禮在玩什么把戲?”

慶生默默的思索,好一會兒才說。

“江家那位上任在即,江鳴禮或許為了獻上任的禮,演了這么一出戲,就看沈小姐信不信了。”

說完,他又分析。

“不過以沈小姐的聰明,自然不會受騙,但以沈南山的自由為條件,就怕沈小姐急中生亂,中了江鳴禮的招。”

宋硯塵冷嗤:“所以她這么著急去見沈南山,應該是江鳴禮說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硯哥,那要不要打探一下,他們見面說的內容。”慶生問。

“沈南山那個級別,親人見面,談話內容不會被監聽。”

言下之意,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宋硯塵又補了一句。

“看好她就行。”

“知道。”慶生應道。

宋硯塵轉身,吩咐:“暗中調查一下,江鳴禮不在深市那些年的情況。”

他一直沒把江鳴禮放在眼里,但現在他要動他的人,那就了解一下他,也不是壞事。

他往辦公桌回走,“白素那邊有什么進展嗎?”

“還真查到了一點,四年前,白素給顧云錚的一百萬,我們查到了來源,是江氏的,雖然是借,但是并未還過。”

停在辦公桌邊的宋硯塵頓住,眉頭深擰,又是江氏?

“是誰給她的?”

慶生:“是當時江氏的執掌人,江昭禮。”

江昭禮在前兩年出意外死了,所以死無查證。

“白素沒那么大的能耐,讓江氏借錢給顧云錚,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交易。”宋硯塵兩手撐在辦公臺上,目光冰冷。

“這件事,現在只有從白素和顧云錚嘴里撬出來。”

慶生說完,宋硯塵臉上全是殺氣,薄唇輕啟,戾氣極重。

“顧云錚那邊遲早會讓他吐出來,至于白素這邊,你下點手段,撬開她的嘴,不要把人弄死了就行。”

慶生點頭,轉身出去了,下秒,秘書梁著拿一份文件走了進來,在跟前的時候,遞了過去。

“宋總,南群半島江氏也在爭取,已經見了上頭的人。”

宋硯塵目色微沉,“這事我知道了。”

南群半島可是今年最重要的項目之事,江鳴禮也想分一杯羹,看來這次還真的沈今姒出馬了。

……

翌日,沈今姒按著按著時間去了監獄,有人領她直往關押沈南山的位置去,到達沈南山關押處,一進門,她就看到了坐在桌子邊打算泡茶的沈南山。

那一刻,沈今姒的眼里頓時就控制不住地噙了淚,跑了過去。

“爸爸……”

沈南山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接住奔過來的人,“今今……”

父女倆相見,少不得一番傷懷,平常冷靜自持的沈今姒,在撲進許久不見的父親懷里那一刻,控制不住情緒地哭了起來。

她看到沈南山,就想起她以前任性所做的事,她就懊悔,恨一開始沒有聽父親的勸阻,嫁給了顧云錚,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各種傷懷統統涌起,沈今姒的淚水如開了匣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

這讓沈南山不好受,他一個勁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好了,讓爸爸看看你。”

沈今姒才從他的懷里退出來,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淚水,沈南山牽著她往茶桌邊坐下。

“今今,瘦了。”良久后,沈南山說了一句。

此刻的沈今姒已經平緩心情了,望向沈南山,突見沈南山的頭發白了許多,鼻子又是一酸,“爸爸,你頭發怎么白了這么多?”

沈南山不以為意地輕笑,微低頭,手摸著說:“年紀大了,頭發自然會白。”

“上次我見你的時候,都還沒有這么多白。”沈今姒站起身,上前察看。

“我還沒覺得,我天天在這兒看報,飲食也不錯,會白發,那就是年紀到了,人都這樣。”沈南山的狀態很平和,牽住她的手,讓她坐。

“坐下說。”

沈今姒坐下來,低頭又是擦了眼睛,沈南山一邊泡茶,一邊掃眼看著她,察覺出沈今姒這次的情緒跟以往不同。

“今今,是不是顧云錚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