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安興聽不下去了,他看向宛如瘋狗一樣無差別攻擊的謝明瑾,嘲諷地問道:“謝明瑾,你的人生過得如此之差,與謝蘊寧何干?”
“你懂個屁。”
謝明瑾暴躁如雷。
他幾乎瘋狂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語氣惡劣又張狂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生活在謝蘊寧的陰影中。”
“我是破壞人家婚姻的小三所生的孩子,我的出身并不光彩。”
“所有人,都在拿我與謝蘊寧比較,謝蘊寧越是優秀,就越是映襯得我像是一個廢物一樣。”
陸九安見謝明瑾這般說,憤怒地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謝明瑾的臉龐上。
她有些明白為何前世謝明瑾要那樣對待謝蘊寧。
是因為小人心態!
是因為謝明瑾把自己從小所受的委屈,全都歸納到謝蘊寧的身上。
陸九安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謝明瑾,憤恨地反問道:“謝明瑾,你是真的愚蠢到腦子都是水嗎?”
“你的人生是現在這樣,應該責怪的人,不是謝蘊寧,而是你的親生父母。”
“是他們懷著惡意踏入這片土地開始就種下了因,你的母親為了接近謝志文,破壞了謝志文的婚姻,讓謝蘊寧從小失去父親。”
“謝志文對謝蘊寧不好,但對你卻是掏心掏肺,可你,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心里有那么一丁點的愧疚嗎?”
謝蘊寧默默地上前,輕輕地握著陸九安的手。
陸九安繼續質問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從小生活在謝蘊寧的陰影中,那你的人生是由誰搞成現在這樣的?難道不是你那泯滅人性的親生父母嗎?”
“謝明瑾,你的人生,被你自己給毀了!”
“你人生的每一步選擇,都是你自己做的,沒有任何人強迫你。”
“你有檢舉你親生父母的機會,你檢舉了嗎?”
“你有回頭是岸的機會,你回頭了嗎?”
“你完全有機會放過楚華燦,你停手了嗎?”
“你今日找我們過來,是想說什么?說所有的一切,皆是因我們而起?還是你覺得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我們倆的身上,你就能心安理得?”
“我告訴你,絕無可能,你所做的那一件件,一樁樁惡事,罄竹難書。”
“你記得,經歷過的人記得,上天也會記得。”
如果殺人不犯法,陸九安早就親手殺了謝明瑾。
她縱然有一百種神不知鬼不覺殺死謝明瑾的辦法,她卻也不能動手。
在此時,殺死謝明瑾對謝明瑾而言,并不是折騰,而是解脫。
她要他活著。
活著回到京城。
接受審判。
“我的話,說完了,你如果還有什么想說的趕緊說,我沒有太多功夫聽你廢話。”
謝明瑾滿眼怨恨地看著陸九安,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陸九安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謝明瑾。
謝明瑾那雙怨恨的眼眸,一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他知道,他的余生將會在監獄里度過。
無論渡邊雅人是否真的死了,他都不會來救他了。
他的人生,從天堂跌入地獄。
他甚至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一滴眼淚,從謝明瑾的眼尾滑落,他看著謝蘊寧,沙啞著嗓音反問道:“你不是我,你若是我,你就知道我人生一開始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謝明瑾的話里話外,都像是在說,自己有多么身不由己。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至少……
若換成是陸九安,就算她面臨與謝明瑾同樣的選擇,她不會做出和謝明瑾一樣的選擇。
更不用說謝蘊寧,謝蘊寧也不會做出與謝明瑾一樣的選擇。
謝蘊寧一臉漠然地看著謝明瑾,微啟薄唇道:“你若想是活下來,我勸你最好坦白一切罪行。”
謝明瑾哈哈哈狂笑,無奈至極道:“謝蘊寧,你可真天真,你認為任憑我犯下的罪,我會平安無事嗎?”
“那,你就好自為之。”
謝蘊寧說完,牽著陸九安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謝明瑾看著謝蘊寧和陸九安二人就要離開,突然叫了一聲,“等一下。”
陸九安轉過頭,看著謝明瑾,微啟紅唇問道:“還有事?”
謝明瑾心有不甘地再次問道:“我的親生父親真的死了?”
陸九安無所謂道:“不知道。”
許是謝明瑾預料到自己人生至此之后,一片灰暗,到了最后,竟然難得地大發善心。
“陸九安,謝蘊寧,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讓他們損失如此慘重,你們會承受他們的報復。”
“還有你,謝蘊寧你的研究,他們想要,用盡各種手段都想要,他們想要你手中的研究,也想要你。”
陸九安和謝蘊寧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出病房。
安興頗為無奈道:“蘊寧,九安,對不起,我還以為謝明瑾能說出一點有用的東西,沒有想到……全是廢話。”
陸九安輕輕一笑道:“能看見謝明瑾這般模樣,我很暢快,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以謝明瑾犯下的罪行,會被槍斃嗎?”
“應該會。”安興無奈地說了一句,“他可是動手殺了楚叔,殺人,是重罪。”
“他執行死刑的時候,麻煩你告訴我一聲。”陸九安看著安興,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我想要親眼看見他死。”
也只有謝明瑾死,才能慰以楚叔的在天之靈。
安興錯愕地看著陸九安,詫異地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
陸九安很理平靜的說道:“我想要親眼見證謝明瑾的死亡。”
“行,沒有問題。”
陸九安柔聲道謝。
安興親自送著陸九安和謝蘊寧去了樓梯口,他叮囑陸九安和謝蘊寧要注意安全,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位。
“安隊,不好了,謝明瑾自盡了!”
病房里一直負責盯著謝明瑾的隊員,大聲喚了一聲。
陸九安與謝蘊寧二人并未走遠,兩人又再度折回了病房,病房里的謝明瑾口吐鮮血……
他的臉龐上,掛著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想,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但他可以選擇自己的死亡。
陸九安一把推開眾人,上前來到病床前,用一根金針扎進謝明瑾的穴位,謝明瑾用盡全力,舌頭都被咬斷了一截,可是……他不知道咬舌自盡死掉的可能性并不大。
陸九安對著謝明瑾搶救時,謝明瑾死死地盯著陸九安的臉龐,恨得全身都在顫抖!
陸九安。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
為什么?
為什么連死都不愿意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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