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讀書城 > 主母難當,攜崽二嫁攝政王 > 第5章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回憶。

  小嬋急匆匆地趕來,如臨大敵:“夫人,不好了,宮里來了圣旨,說咱們侯爺通敵賣國,要封府查案!”

  卷簾而出,侯府院兒里已經是人仰馬翻,亂做一團。

  這府封的,比前世要來的快得多。

  大哥平日里游手好閑惹得一屁股爛官司,程子楓又涉案待查,三郎四郎剛成親年紀尚輕,哪里見過這抄家一般的架勢,被帶走時嚇得都快要尿了褲子。

  程老夫人慌忙追出府,又被侍衛拿刀趕了回來。

  她念及幼子性命,急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敢在侯府拿人,還有王法嗎?”

  侍衛首領厲聲道:“咱們是奉旨封府,沒皇上旨意,誰也不能進出半步。違令者,立斬不赦!”

  刀劍相向,嚇得程老夫人險些跌坐在地。

  一家子女眷被聚在院子里,戰戰兢兢的看著侍衛們搜府拿人。

  隔著朱梁紅漆的侯府大門,海云舒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跨騎紅鬃烈馬,金鸞飛影的華服,玄墨云紋錦靴,束發玉冠雕琢精細,舉手投足間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貴。

  江成璟。

  海云舒暗暗吸口涼氣,這是她上輩子的冤家。

  海家悔婚實屬不該,雖然江家事后沒有追究,可倒底是丟了顏面。

  后來新帝登基,江家一朝得勢,自然要一雪前恥。

  大廈傾頹而下,海云舒首當其沖。

  前世她求告無門,一個剛出月子的寡婦只身去了攝政王府,惹了半輩子的流言蜚語。

  小嬋自幼跟著姑娘,自然知道江、海兩家的恩怨糾葛。

  她拽下海云舒的袖口,壓低嗓音:“夫人,該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且看看再說。”

  江成璟身為庶子,自小性子陰狠,城府頗深。

  海云舒兒時曾親眼目睹他被江家大郎陷害偷盜,也不辯解,生生挨了江老爺三十荊棘鞭子,皮開肉綻也沒皺一下眉。

  沒過多久,江家大郎就失足落水,命喪黃泉。衙門查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以意外結案。

  從此,江成璟便成了江家長子,有了日后的榮華富貴。

  可見他是個懂得隱忍的主兒。

  喧鬧中,江成璟也在侯府女眷里瞧見了海云舒。

  鳳目微狹的審視,神色陰郁,如黑云般壓過來,讓人揣摩不透在想什么。

  小嬋下意識擋在前面:“夫人莫怕。”

  海云舒輕拂開她的手:“有什么怕的,終究我還是侯爵夫人。他能奈我何?”

  果不其然,侍衛大張旗鼓的將侯府里外搜刮了一遍,也沒見到程子楓的人影,只得收兵了事。

  江成璟打馬往前,居高臨下瞧著她:“三妹妹,別來無恙啊。”

  一語之下透著刺骨的寒意。

  海云舒在家排行為三,江成璟不稱侯爵夫人,卻用兒時舊稱。倒像是別有用心。

  女眷們皆是怕得低頭噤聲,連大氣也不敢出。

  海云舒卻未露怯意:“有恙無恙,不全憑王爺一句話。”

  他似笑非笑:“窩藏欽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這三兩重的骨頭,怕是頂不住。”

  頂什么?若不是顧忌琮兒,海云舒恨不得送他們一家整整齊齊地上路。

  如今投鼠忌器,她也不得不仔細謀劃。

  “一定是弄錯了,”程老夫人顫巍巍地解釋道:“王爺一定是弄錯了,我們家二郎已經在金江灘戰死,哪來的通敵賣國,又怎會在這侯府里啊。”

  江成璟懶得搭理她的辯解,執鞭一一掃過,告誡程家眾人:“皇上有旨,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們自己瞧著辦,想好了,來找我。”

  “王爺!”老夫人想阻攔,又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很快壓低了聲音,行至江成璟旁邊,討好道:“王爺開個價,哪怕金山銀山,我們侯府絕不往下還一個子兒。海家,你知道的,我們侯府的親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宛平海氏?”

  明知故問。

  老夫人點頭:“沒錯。”

  江成璟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讓她找我談。”

  銀鞭所向,是立于危亂之中的海云舒。

  一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她。

  像是地獄鬼魂求生一般貪婪。

  緊接著,侯府大門拉長吱呀的聲音被關上,皇封貼死。

  頓時,困在高墻之內的程家妯娌們放聲大哭。

  三郎媳婦嚎得響動大:“分明是二哥惹得大禍,憑什么要拉著咱們全家下水?”

  大嫂也跟著幫腔:“我們大郎不過是和公侯家的公子走得近些,多吃了兩杯酒,竟也要被拖走問話,還有王法嗎?”

  “母親,四郎剛參加完科考,這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要被下了大獄可就全完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啊。”

  ……

  “人還沒死呢,你們嚎什么喪!”

  程老夫人到底是忠敏伯爵府的嫡女,見過世面,主意拿得準,坐得定。她厲聲過后,婦人們也不敢再七嘴八舌的放肆。

  白師師擰著弱柳扶風的身子,細聲道:“老夫人先別氣,攝政王剛才親口點了要姐姐去,想必是愿意給咱們條活路的。”

  如今,江成璟手握攝政大權,攬事朱批。這些罪名,或有或無,定與不定之間,不過他一句話的事兒。

  程老夫人何等精明,她比誰都清楚,用錢用人都得使喚這兒媳婦,得想個辦法把她不留痕跡地拉下水。

  “看什么看!”

  老夫人指著海云舒:“真是個禍害。瞧你那不安分的狐媚樣兒,這二郎才剛走,你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男人眉來眼去。沒臉的東西。”

  果然,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辱罵,為的就是要從心理上先摧垮對方,占據主動權。

  前世,海云舒也是這樣,半輩子屈于婆母淫威之下。動則被罵,罵了再被罰。

  好端端的一個侯府主母,當的不倫不類,毫無尊嚴。

  這次,若不是海云舒有些心里準備,險些被她嚇住。

  她絕不會再無端受過,回道:“婆母說的好沒道理,我一沒讓大哥結黨營私,二沒慫恿二郎陣前投敵,算哪門子禍害?”

  程老夫人還想將她一軍:“你與江家的前塵往事,需要我當著你幾個嫂嫂,弟妹們的面兒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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