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在吃飯的上尉連長趕緊站起身道:“報告團座,我們營座在營部。”
楚云飛尋聲望去,但只見這個上尉身前桌子上放的竟是白面饅頭,菜也和普通的士兵有所不同,還有肉,心里不禁暗暗失望。
怪不得晉綏軍的武器裝備明明遠比八路軍精良,戰斗力卻還遠不如八路軍。
軍官開小灶,士兵們心里能平衡嗎?
再看看八路軍,即便是總部首長,伙食也和普通戰士一樣。
最關鍵的是,這幫家伙開小灶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部下的面開小灶?
這樣的部隊能有凝聚力就怪了!
楚云飛冷哼一聲,隨即收回目光,沉著臉離開食堂,直奔錢伯鈞的營部而去。
一營營部。
營長錢伯鈞和營副王富貴正在房間里喝著酒吃著肉,嘴里嘀咕著對楚云飛的不滿:“這團座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主動招惹日軍不說,這戰斗剛結束,也不放兩天假,就讓部隊訓練。”
桌子對面的王富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苦著臉抱怨道:“營座,您就別提了,您還好,我親自帶隊訓練,這一天下來,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說話間,門口執勤的警衛士兵疾步走進來:“報告!營座,團座來了!”
“啥?團座來了?”錢伯鈞和王富貴皆是一愣。
錢伯鈞道:“團座來做什么?難道是來檢查訓練成果的?”
王富貴:“即便是要檢查訓練成果,也該明天再來吧,這今天訓練都結束了。”
錢伯鈞:“不管了,先去迎接再說。”
說完便直起身子,準備出門迎接,豈料楚云飛已經拿著馬鞭從外面闖了進來。
見楚云飛臉色陰沉,二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了一下,心想團座為何如此生氣,難道我們犯錯誤了?
不應該啊!
昨天剛立下巨大戰功,今天又刻苦訓練,團座不應該高興,表贊我們才是嗎?
收回思緒,錢伯鈞和王富貴連忙抬手敬禮:“報告,不知團座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楚云飛冷眼掃了二人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了二人身旁的桌子上。
五菜一湯,還有一大盤紅燒肉,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壺酒,兩只酒杯。
好家伙,你們兩個倒是挺狡猾的,知道在背地里開小灶。
楚云飛大踏步上前,一馬鞭抽在桌子上,兩個菜盤子被抽翻在地上,‘啪’的一下摔的粉碎。
“錢伯鈞!我軍明文有令,士兵的飯菜都要有肉有油!我看過了,除了軍官,普通士兵碗里不要說有肉,連油花都沒有!
撥給你們的經費,你們用到哪里去了?”
“還有,部隊明令禁酒,你們身為軍官,居然帶頭違反軍紀,你們可知罪?”
錢伯鈞聽到楚云飛的責備,直接愣在了原地。
當官不就是為了發財嗎?
上面給的經費就這么點,不克扣軍餉的話,那點津貼夠干啥?我的幾房姨太太喝西北風去?
整個晉綏軍,哪個軍官不是如此?
而且,咱之前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怎么今天拿著這個事兒來責備我?
雖然這是晉綏軍的慣例,但畢竟犯了錯誤。
錢伯鈞收回思緒,趕緊叫屈道:“團座,您聽我解釋!”
楚云飛憤怒道:“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我不止一次下命令,不得克扣士兵的軍餉,你作為一營之長,竟然明知故犯!”
“你可知罪?”
錢伯鈞還從未見楚云飛如此憤怒過,頓時就嚇壞了,他哭喪著臉求饒道:“團座,卑職知錯了,還請您給卑職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團座,卑職也知錯了……”王富貴也跟著求饒。
其實,楚云飛是想直接斃了錢伯鈞的,但眼下錢伯鈞還未露出反意,況且貪污腐敗也是晉綏軍的常態,如果直接槍斃錢伯鈞,不僅會可能會受到同僚們的排擠,也會令其他幾個營長心生反意,得不償失。
總不能將另外幾個營長都斃了吧?
況且,除了營長,下面的連排長也貪污腐敗,若是全部肅清的話,那這部隊也沒法帶了。
楚云飛沉著臉道:“錢伯鈞、王富貴,念你二人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也算為國家民族立下了不少戰功,這次就饒你們一次!”
“若再有下次,直接軍法處置!”
聽到這,錢伯鈞和王副官皆松了口氣。
不過楚云飛卻是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50馬鞭!”
“是!”
錢伯鈞二人不敢再討價還價,50馬鞭打下來雖然也不好受,但至少命是保住了,以后再貪污的時候,小心謹慎一點也就是了。
楚云飛又對孫銘:“孫副官,你去把一營集合起來,我要當眾行刑!”
“是!”
孫銘轟然應諾,隨即轉身離開集合部隊去了。
不多時,部隊集合完畢。
訓練場上,看著被扒了上衣,只剩下一件白襯衫的營長和營副,一營的將士們皆是一臉費解,不知道團座楚云飛要干什么。
這時,楚云飛大踏步走上前方的木臺子,轉身面向眾人。
他先是當眾宣讀了錢伯鈞和王富貴的罪狀和處罰,接著又大聲道:“即日起,我358團所有軍官,包括我在內,都必須和基層士兵吃一樣的。
任何人不得貪污腐敗,克扣軍餉,違令者軍法處置!”
接著,楚云飛讓錢伯鈞和王富貴相互行刑,由王富貴先抽錢伯鈞。
看著趴在長凳子上的錢伯鈞,王富貴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只是,他這力道,趕馬都趕不走,就更不要說打痛錢伯鈞了。
看到這一幕,翹首以盼的一營士兵們紛紛一陣失望,果然又是面子工程。
對于軍官們貪污腐敗,克扣軍餉的事情,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以前楚云飛不是沒有整頓過軍紀,可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估計這次也是一樣。
王富貴抬起手,正準備抽第二鞭子,木臺上的楚云飛突然打斷道:“王富貴,你沒有吃飯嗎?當著我的面徇私舞弊!
如果你不會行刑的話就換人,屆時你們二人的處分再翻一倍!”
“第一鞭子不算!重新來!”
王富貴猶豫了片刻,向錢伯鈞說了聲:“對不起了營座,”隨即一咬牙,一鞭子重重朝錢伯鈞的后背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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